见王安默然不语,甄姜心里开始慌乱了起来,而且还有点委屈。
我甄家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饶过甄家这一回?
“其实甄家还有另外一条路子。”
就在甄姜眼眶微微泛红之时,王安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前一刻还在暗自伤感的甄姜被王安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也顾不得委屈,急忙问道
“什么路子?”
“迁!”
就在甄逸父女那不可思议的眼神里,王安淡然吐出一字。
“迁?”
甄逸父女面面相觑下,甄姜若有所思,而甄逸的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
“贤婿莫非在说笑不成?”
“我甄家在无极立足数百年,根深蒂固,又岂能轻易迁往别处!”
其实也难怪甄逸如此生气,大汉可比不了后世,乡土观念极重。
如在官场,抛开政治理念不说,往往出身同一个州的会联手打压其他州的同僚,又会因为来自不同的郡而自发形成一个个小团伙,相互瞧不起对方。
而同一个郡中,又会因为出身不同的县而相互间产生隔阂。
在这种大背景下,王安提议甄家迁徙到其他地方去,俨然不靠谱,甚至有种流放的味道。
面对一脸不善的甄逸,王安却没有生气,只是淡然问道
“岳父大人听过太平道吗?”
“略有耳闻”
见王安居然转移话题,甄逸更加不悦,却又碍于对方的身份和背景,强忍着怒火不便发作,只好勉强作答
“听说这太平道多活跃于乡野间,以符水、咒语为人治病,甚得人心,乃至于郡县间也有不少吏员入教。”
“老夫此前更是被太平道人暗算,中了剧毒,要不是贤婿的解毒丹,老夫已经死了!”
甄逸还以为王安此刻提及太平道,是想着挟恩要求家族搬迁,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不料王安听罢,却是嗤笑道
“如果我说太平道很快就要造反,岳父大人信也不信?”
听说太平道居然要造反,甄逸当即愕然,只觉一股凉气旋即从脚底升起,浑身冰凉。
别人可能会不信,可甄逸却断然不会。
其实自从他得知自己被太平道下药后,便一直坚信太平道要造反,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如此之速罢了。
“可最近这一带已经没有多少太平道的踪迹了呀!”
甄逸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
“哪怕太平道会反,也不至于牵连到这里吧。”
“表象而已”
王安摇头轻笑道
“这太平道人张角本就是钜鹿人,岳父大人想想,如果你是张角,一旦造反会在哪里开始?”
“而钜鹿又离无极不足百里,一旦太平道在钜鹿造反,那甄家……”
“嘶~”
甄逸听罢,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意识到了甄家如今的处境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既然如此,我等去报官如何?”
甄逸忽然想到了官府,急忙问道
“报官?”
王安闻言当即嗤笑,心里对这位便宜岳父有了新的认识。
这人志大才疏,蠢得有些可怜。
可当他看向一旁的甄姜,只见对方虽然目光急切,可神情却依旧清冷,丝毫没有惊慌之色,王安又不由暗叹。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不料甄家却是犬父生虎女!
不过既然此人已经成了自己的岳父,王安也不得不出言提点一二。
“岳父可知太平道造反背后都有哪些人吗?”
“这……
甄逸一时间被王安问得哑口无言。
见父亲这番无用,一旁的甄姜也不想父亲在丈夫面前失了脸面,只好对父亲说道:
“父亲,夫君的意思是,太平道的势力不是明面上这么简单。
“据女儿暗自探查所知,这太平道背后全赖地方豪强大族暗中资助,而这些豪强大族又多有子弟在官府任差,所以官府中人难免与太平道多有勾连。”
“事实上夫君早在杨县时便抓住了太平道的贼首张角,只是后来移交给州刺史府后,被其人逃脱了,至今下落不明。”
“父亲不妨仔细想想,这张角已经被朝廷定为反贼,居然还能在刺史府的大牢里从容逃脱,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