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年：“……我刚才拦的难道是小狗吗？”

他走过去，伸出一只大手，想让她起来。

结果谭沫沫生他的气，不扶他，自己扭身扶着地板爬起来了。

不理他。

谭沫沫拍拍身上的土，走到衣柜旁边，自顾自说：“这里面一定有密道，沿着密道就可以出去。”

谭沫沫的手刚放到衣柜拉手上，就听到裴之年说：“听我的，别打开。”

谭沫沫一听，有点儿怂。

但是叛逆心理上来谁都挡不住！

扭过头来对裴之年说：“我要是找到出口，你有本事就别跟我出去！”

说完转身就拉开了衣柜的门。

裴之年扭过脸去。

空气中静了一秒。

接着就听到谭沫沫惊叫一声，嗖地转过身来直接跳到了裴之年身上，八爪鱼一样粘住了他。

小姑娘瑟瑟发抖。

裴之年抱住她的腰。

扭头看向打开的衣柜，挂着一个女鬼的头，脸色惨白，脸上布满血迹，吐着鲜红的舌头。一头的黑发还飘来飘去的。

一双黑色分明的眼珠栩栩如生。

似乎挂在那里跟裴之年对视。

裴之年拍拍怀里的小姑娘，她现在搂着他的脖子，双脚离地勾在他腰上，直接粘身上了。

裴之年安慰她：“好了，不怕了，那是假的。”

谭沫沫都带哭腔了，脑袋埋在他颈弯里摇摇头：“好可怕！！我不玩儿了！！我要出去！！”

裴之年：“……”

他抱着谭沫沫走到衣柜前面，往里面瞅了一眼，没有别的东西。

然后又盯着那个女鬼头的眼睛看了两秒，接着伸手抠掉了女鬼左边的眼珠，装到了口袋里。

裴之年抱着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谭沫沫偷摸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她……她的眼睛不见啦！！！”

裴之年：“……”

把小姑娘抱下楼，小姑娘依旧紧紧粘着他不下来。

哆哆嗦嗦的，看起来真的被吓着了。

裴之年打算抱着她坐到椅子上歇会儿。

刚要转身走的时候。

脑袋里忽然有一道闪电一样的东西划过，从东到西，很细微。

但是很真实。几乎让他灵魂颤栗。

他停在原地不动，闭上了眼睛。

任由某些没来由的异样感觉在自己脑子中，自由流动。

很熟悉。

小姑娘这样挂在他身上，哭鼻子的情景，很熟悉。

他睁开眼，环视这栋破房子。

竟然也觉得……有那么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他明明没有和谭沫沫来过这里。

此情此景，也是第一次发生。

为什么会有一种……在很久以前就发生过类似情境的感觉。

谭沫沫在他怀里继续哭鼻子：“呜呜……我害怕，有鬼……”

突然，听到这几个字，裴之年猛烈地头疼了一下。

他紧紧闭了下眼睛。

想要抓住那种一闪而逝的感觉。

然而，那种感觉顷刻间就消失了。

就像脑子里来过一场沙尘暴，转眼间就消失无踪。

他睁开眼，所有感觉都消失了。

灵魂里面空荡荡的，仿佛刚才，都是一场幻觉。

裴之年感到一种空虚的无力感。

就像是……有些曾经很重要的东西，他给弄丢了。但是他又不知道他到底丢了什么。

他再次环视这个破房子，想要想起点儿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裴之年不打算坐了，他觉得这里有些古怪似的。

小姑娘此时窝在他颈项上掉眼泪，不停吸鼻子。

眼泪鼻涕都沾到他脖子里和衣服上了。

他问谭沫沫：“玩儿够了吗？还玩儿不玩儿？”

谭沫沫：“我不玩儿了！！我想出去！我要回家找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