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想过，如果真的是万能药，把这唯一的药丸留下来，给她的兄长吃。

但她同样想过，这药丸是这群人的心意，她送给别人，不好了……

而且是药三分毒，谁也不能确定，皇兄吃了不知道成分的药丸会是什么样。

治不好可能是好结果，万一他体内的毒与这药丸里的药相生相克，那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柳玉白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只是见她吃完药，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有一次打了个哈欠，“离出发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我要回去补一觉，你可以进去看看小川，但是千万别打扰他休息。”

说完，柳玉白便离开了。

南灵在外面，犹豫了片刻，还是轻手轻脚的上前，把帘帐掀开。

里面只有小川躺在床上，就没有了别人了。

南灵疑惑了一瞬。

她昨日明明记得，周源也在营帐内，她在外面站了一夜，并没有出来。

可是如今，周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南灵并未多想，只当是自己想的太过深入，没有注意到。

她轻手轻脚上前，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

轻轻的伸出手，在小川的鼻子前探了探。

探到了他鼻翼间喷出的，热乎乎的气体时，南灵亮了亮眼。

会呼吸，确实还活着。

确认他活下来之后，南灵彻底松了口气。

她坐在床旁，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个小少年。

面色苍白，五官长得很好看，只不过略显稚嫩了一些，但再长大，一定也是个受小姑娘欢迎的男人。

而且周小川很好，自己没长大，却还是懂得照顾别人。

南灵就被他照顾的很好。

算起来，算上之前在战场上，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舍命相救了。

这恩情南灵觉得她已经无法报答了。

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的吧？

她想到这里，红了脸颊。

昨夜在营帐外面站了一夜，南灵想的很清楚。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害羞的女孩子，她是军营里出来的，打打杀杀这么多年，除了性别身世之外，其他的东西还是不会隐藏的。

她很确信，她是喜欢小川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有那么一瞬间，南灵以为小川死了，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

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可是……

南灵低下头看看自己，穿着粗糙的男装，手上布满茧子，手背很黑，哪里像是女孩子的手啊。

就连她自己，大大咧咧的，又能吃力气又大，还不会收敛，哪里像个女孩子呀。

“喜欢又怎么样？”

南灵自嘲道。

她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小少年颤了颤眼睫。

又过了一会儿，南灵抬头看他。

像是再问他，却也像是再问自己，“你，会不会喜欢一个，女扮男装，又粗又凶的女人啊？”

问完之后，她又一次低下头。

心里嘲讽着，自己现在问这些问题有什么用？他又听不到。

可是，正是因为他听不到，所以南灵忽然有了很多话想说。

她试探的碰碰周小川的手背。

然后很轻很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越国公主，却也不是公主。”

南灵道，“我生下来，就是为了保护我的皇兄，为了以身给我的皇兄做一枚棋子。”

“所以我从小就生长在军营了，皇兄腿脚不便站不起来，我便替他征战沙场。”

“我六岁从军，已经八年了。”

“你是第一个，能用生命来保护我，能陪着我喝酒的人。”

其实也挺可笑的。

南灵从来没有朋友，有的只是身边的将军和士兵。

知道她身份的将军，不敢与她喝酒，并且勒令过士兵，不要和她喝酒。

毕竟军营里都是男子，酒醉了，出什么事情都不一定。

这么久了，南灵连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就连方冕对她，也是敬畏有加的。

只有小川。

祁越刚刚连合在一起时，南灵就注意到了他。

躲在周源的身后，用大大的眼睛四处张望，仿佛一切都是新奇的。

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