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五一放假的第一天，所有学生要不回家要不出行游玩，倪霜没有想到的是这天一大早，“彭大嘴”和班长梅尚便来医院了，班里的几个同学也紧随其后，搞得医院像拜年一样。

“彭大嘴”慰问了一会儿，确定倪霜没什么大碍便又提起“西部计划”的事，问倪霜考虑的怎么样，倪霜其实已经纠结了两天了，一直在考虑，本想着要和妈妈通个电话，但又怕妈妈不同意，觉得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应该赶紧工作上班养活自己，减轻妈妈的压力，分担妈妈的忧虑，现在却还要去边远山区支教，觉得很不划算，对自己的未来瞬间开始迷惘起来，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

“彭大嘴”也说在趁“五一”放假的时候边调养自己的身体边好好考虑一下，在“五一”过后给个答复就行，身体最重要，又说到毕业演出的事，说不要勉强自己，如果实在不行就不用再参加排练，或者和班里同学商量一下，换个位置。

倪霜只是点点头，她向来比较好强，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误大家的排练，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虽然已经调换了位置，但她自己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坚持一下。

待“彭大嘴”走后，花朵和萧然、花城也跟着返回了学校。

班里同学三三俩俩一个接一个来医院探望，像是在悼念革命烈士一样。倪霜精气神还没有恢复，也只是强撑着，但还是很礼貌地淡淡的温和的一一应对。

师妹欧阳雪捧着一束鲜花，提着一提水果篮跟在梅尚身后，有点胆怯，因为她知道要不是因为那天她不小心推了倪霜，也不会至此。

“师姐，对不起！”欧阳雪站在病床边低着头，时刻准备被倪霜责备一通。

可没有想到，倪霜探出没有扎针的手，在半空中滞留着，想要去握欧阳雪的手。

欧阳雪赶忙伸出双手接住倪霜的手，很没出息地噙在眼眶的泪珠，顺着鼻梁滴在了她们的手上。

“没事儿的，不关你的事！”倪霜想要去帮着拭欧阳雪的泪，可终究还是没从欧阳雪的手中抽出手来，也探及不到欧阳雪的脸颊。

欧阳雪抽泣着摇摇头，用手擦了擦眼眶，两眼依旧低垂着，不敢看倪霜。

“别自责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本来我也准备——”倪霜顿了顿，“本来我也准备做掉的！我应该感谢你！”

欧阳雪一听倪霜这样说，她顿时心里更不是滋味，觉得倪霜还是在埋怨自己，感觉自己的头要钻到地底下似的。

“真的，师妹，你别难过了，我都没有难过——”倪霜抿着嘴安慰地冲欧阳雪笑了笑。

欧阳雪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她已经知道倪霜是真的不怪自己，但她还是过不了自己灵魂的拷问这一关，很是殷勤地帮倪霜忙前忙后，不是削水果，就是倒水，不是喊护士，就是扶她上厕所，她也只能这样做才能弥补自己无心的过失，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那天晚上，倪霜便早早地出院了，虽然医生一再地强调她还需要留院察看，但还是拧不过她的固执，关键是她身上没有多少积蓄了，她自己也了解自己身体的情况。

那天晚上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要出院，好在她刚要走出病房，便碰上来医院看望她的单玳、花城、花朵和萧然，虽然几个人也一再地反对她匆匆出院，但此时她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只是要遵循大夫的交代，接下来的几天要每天按时来医院检查、输液。

倪霜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地一夜都没有睡意，不知道是因为在医院睡太多了，还是身体的疼痛引起的，更或是心里的疼痛所致的，再或者是因为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

节假日里的校园总是很安静，这是大四学生最后一个校园的假期了，过完这个假期就要彻步入社会了。

这个五一只有三天，倪霜是不打算回老家的，往年的暑假寒假在家里呆的时间也比较少，更别说五一、十一、中秋的假期了，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调养，再加上这个月底就要毕业演出了，工作还没有着落，回老家让母亲问到自己的近况，自己除了谎言还是谎言。

她只是短暂的和母亲通了一次电话，告诉自己一切安好，只是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未来的出路，她纠结得很，本想着问问母亲对于自己参加“西部计划”去支教有什么看法，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又简单地询问母亲身体近况，因为她一直在担心母亲的哮喘病。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精神不佳，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