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霜拎着水壶跟在欧阳雪身后快速走了几步，“小雪——”

欧阳雪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倪霜，“你叫我，师姐？”欧阳雪其实早已做好准备，知道倪霜就会来找自己，但不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们可以去那边聊一下吗？”倪霜指了指楼道尽头的窗户边。

欧阳雪顺着倪霜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好呀——”

“你等我一下——”倪霜疾走几步，将脸盆和水壶放在洗漱间，匆匆与欧阳雪一前一后往窗台边走。

“师姐，你这两天好点了吗？”欧阳雪一方面是因为愧疚，虽然并不是自己故意撞倒倪霜的，但确实是因为自己，倪霜才流产进了医院，还耽误了排练；另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自己心里莫名的不安。

“好多了，不要紧的，估计再休息一阵子就会恢复了——”倪霜放慢脚步回头，等欧阳雪走上前来。

“那就好，你工作怎么样了师姐？准备留在昆明？还是去外地呀？”欧阳雪两步并作三步，与倪霜继续往楼道尽头走。

“我应该要去支教，具体去哪里现在还不清楚，过两天应该就知道了——”

“啊？”显然，欧阳雪对眼前这个师姐的决定着实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近乎品学兼优，形象气质几乎完美的师姐，竟然有这样不同常人的决定，但更多的还是对她的决定有种惋惜和不理解，“去支教啊？不错，真佩服你！”

“没什么，主要是我想让自己沉淀一下！”倪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恰当的理由，现在考研吧，即使她有那心劲儿，但也没有那个物质资本，找工作吧，已经找了大半年，不是觉得工作不行，就是专业不对口，又加上最近发生的种种，她心乱如麻，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理由搪塞别人，其实也是在搪塞自己。

她真的越来越不懂自己了，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没想到“毕业等于失业”这句话是真的，以前总觉得上学不好，是禁锢人，想要一展抱负，如今未来就在眼前，然而却束手无策。

“嗯嗯，师姐，也许每个人 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找个好一点的工作，或者考研，更或者改行，我觉得你有那个能力和资本！”欧阳雪觉得自己向来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包括她和梅尚在一起，也觉得梅尚是一个潜力股，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哎，不说这个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倪霜站在楼道尽头处的玻璃窗前看向外面，只有路灯在照耀着路两旁的枝丫，显得那样静谧。

“师姐，你想要问什么？”欧阳雪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倪霜看着欧阳雪淡淡一笑，开口道：“我刚才听你说有关席甜的事！”倪霜觉得这样问有点不地道，马上又圆了回来，“我这样问似乎有点不大好，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师姐，你问我自然要说，只是不知道师姐想知道什么？”欧阳雪虽然嘴上说得满不在乎，但心里还是在嘀咕着倪霜究竟想问什么，若是问一些隐私，或是回答不上来又令人尴尬的事，她该怎么回答？

“刚刚听胡娇说席甜绊倒你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原因，可以告诉我吗？”倪霜似乎看出欧阳雪有一丝丝顾虑，马上紧接着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因为我问你，而有什么心理负担，刚刚胡娇说的对，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确实挺让我头疼，我一直犹豫不决，或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谢谢师姐这么宽慰我，你这样说更加不好意思，无地自容了！”

“本来就是呀，胡娇说得很对，虽然她嘴上不饶人，但她没有什么是藏着掖着的，我反而有时候很佩服她的洒脱，似乎不管好的坏的，在她那里都可以拿出来摆在席面上说！所以，你也别有什么顾虑了，你也别为难，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不需要添油加醋、润色什么的——”

“好的师姐，是因为席甜师姐抢你男朋友吗？”欧阳雪歪了歪脑袋，毫不避讳地脱口而出。

“这倒不是，只是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和男朋友不男朋友，没什么关系，只是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也请你谅解，也替我保密，不要告诉别人，我问过你关于她的事，可以吗？”

欧阳雪点点头，“师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嗯，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绊倒你吗？”

“我猜应该是因为那天晚上——”欧阳雪向倪霜跟前挪动了几步，也趴到窗台边，看着洒满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