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澜从季酥处回来以后,恰好看见珍珠坐在廊下做针线。
一段时间的休养,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脸上的伤疤如江隐踪所说,去不掉。
珍珠虽然未主动提起过伤疤的事情,但是楚星澜却发现珍珠比起从前更不爱在人前露脸了。
以前她还只是性格内敛,但是脸上留疤以后,珍珠几乎是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出现的。
珊瑚想着法子的给珍珠送礼物,开导她,珍珠却都只是一笑而过。
她自是在意脸上这道疤的,只是当初为楚星澜去犯险是她自愿的行径,她从不怪别人,所以也从不嫉恨。
楚星澜看着珍珠那副样子,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她朝珍珠走了过去,刚到树后,竟然就有人先她一步走到了珍珠面前。
那是一支丝线缠的珠花,很明丽的颜色,看起来像是一朵牡丹。
楚星澜的脚步霎时刹住,猫在了树后偷看。
珍珠一愣,抬头看向了武状元。
“你……”
武状元:“很漂亮。”
“嗯。”珍珠点点头。这种缠花最耗费功夫,随便缠错一根线,整个簪花就要废了。
武状元默了默:“很配你。”
珍珠嘴角一抽,在自己的脸毁了以后,他送来一朵缠花说‘很配你’?
她虽然没有到为了一张脸就伤春悲秋的程度,但是武状元这种调侃也委实讨打!
珍珠:“你是来找事的吧?”
武状元一愣,这不是他预想好的台词啊。
珍珠拾起篮子里的绣品,推开武状元就往屋里走。
武状元红着脸道:“我是真的觉得好看才想要送给你!”
珍珠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
武状元说道:“你品性好,我喜欢。这朵缠花像你,就算是勾出一根丝,也不能代表它其他的丝线就是差的。”
珍珠一愣,看向武状元的眼底都多了几丝长久以来不见的光亮。
从珍珠第一次为了楚星澜奋不顾身引开敌人的时候,武状元就确信她是个忠心护主的好姑娘,他们也算是有过过命的交情。
武状元说道:“我本家是武瞿的,当年一场山崩,家中人都死的光了,没什么牵挂,我就喜欢钱,没事就想挣钱。”
他抬头看着珍珠,继续说道:“夫人出手大方,我应该比小甲存的钱多,你要是觉得凑合,咱们也可以一起过日子,没必要羡慕别人去。”
珍珠脸一红:“我什么时候羡慕过别人了!”
武状元一愣,自从回来以后小甲和珊瑚就成亲了。
珍珠不时地会看那两人一眼,眼底都是细碎的光,那不是羡慕是什么?
她就是面子薄,不肯承认。
武状元说道:“就算你不羡慕别人,咱们过好日子,让别人羡慕我们也好!”
他看过这个姑娘的一片真心,在她的脸毁了以后,她脸腼腆的笑意都要比从前少了。
他说不出自己对珍珠有多喜欢,只是看见夫人身边的丫鬟这样子,他隐隐有些心疼,就连每个月发月钱都不那么开心了。这个问题简直太严重了。
珍珠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幅样子,以后我们不当家奴了,离开国舅府了,也是要被人笑话了,你真的就不嫌弃?”
“我看上的又不是你一张脸。”武状元雄赳赳地说道:“说句不客气的,小爷从夫人这里存的钱,都够娶一个良家小姐了,我就是喜欢你。你到底跟不跟我?你只要跟了我,我对你好一辈子!我养你!”
楚星澜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奶奶的,自己竟然都给了武状元这么多钱了?
他竟然还在珍珠的面前秀起来了!
一个丫鬟再怎么被主子尊重在别人的眼里也只是一个丫鬟,可是当武状元说要对自己好一辈子的时候,珍珠的心底是暖的。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一张脸,最后也只能找个随随便便的人嫁了,谁能想到还有人原来也珍重自己。
珍珠鼻子泛酸,“用得着你养我,夫人给我的嫁妆可不少呢。”
她说完从武状元手里抢过缠花跑开,嘴边路出了回京以后的第一抹笑意。
武状元愣在树边,简单的头脑并没有让他立刻了解珍珠的意思,还是楚星澜挺着一个孕肚慢悠悠地走过去道:“又被撬走了一个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