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茹对上刘书来隐晦挑眉的得意目光,不禁跟着压了压嘴角,装作愕然道:“族长爷爷这是做什么,相公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有怀疑你的意思啊。”
随后,她又叹口气,“只是族长爷爷如此算计我们,倒叫人心寒的很。”
夫妻俩一唱一和,要是那会儿没瞧见林宝茹凭着账本压的刘家族人抬不起头的话,许是还真会有人信了她的话。
刘家族长心里恼恨,却半点不敢表现。
刘书来感慨一番后,又说道:“也有人怀疑是我对头做的,可我思来想去觉得自个平时在赌场上惹下的人,该不会有这种能耐指使人上门寻我晦气。”
“再有......”刘书来看了一眼绿衣丫鬟,“就是这血口喷人的丫鬟主家姑爷了。昨儿的那小姐落水的事儿,说不准就有什么阴谋呢,许是我家娘子误打误撞坏了别人的算计,这才招下了麻烦事儿。”
其实刘书来这话纯粹是胡猜的,一来是吓唬吓唬打了自家黑心莲的这丫鬟,二来也是让那户人家憋屈一番。
昨儿晚上也是太过混乱。加上他只看到自家黑心莲被打,怒发冲冠,哪里还顾得上看地上躺着生死不明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是后来他让张勋盛跟陈嵘打听那丫鬟的事儿,也是寻了大夫打听的。至于想着跟着几人,瞧瞧是哪家闺女的事儿,后来不是因着几人喝醉了,给耽搁了么。
刘书来这么一说,就引得县太爷在内的众人俱是一惊。要真是这样,那这可就是涉及到了人命事儿。
想到这里,县太爷也不敢大意了,直接冲着绿衣丫鬟呵问道:“你主家是哪家的?做什营生?”
要说之前,县太爷问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和稀泥的模样。那现在,他的语气可就严厉了许多。
绿衣丫鬟哆嗦一下,抖如筛糠道:“回......回大人,奴婢是三里坡李财主家的丫鬟......”她不敢打幌子,老实交代道,“只是昨夜姑爷并未回家,说是在夫子留他在学堂做文章呢......”
当然,她家小姐对此也未曾放在心上。毕竟,谁都知道,自家小姐同姑爷连面和心不合都做不到。
姑爷自视甚高,觉得自个入赘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小姐却觉得他沽名钓誉,是假清高,再加上奶奶刘氏上门那几次,更让小姐对他的印象跌进了谷底。以至于,俩人成亲这么些日子,都没怎么同房过。
也就是先前老爷楞逼着小姐生孩子的时候,小姐才勉强留了姑爷在院里歇息了几夜......
不过那丫鬟便是再没脑子,也知道这些事不能随便说出口。否则,她只怕是要惹恼了东家,直接把她发卖去脏场子里。
一提李财主,就有不少人哗然了,敢情昨儿林宝茹救得是那个传闻里五大三粗的母夜叉啊,这么一看刘家少夫人可还真够胆大的。
就连县太爷听了那丫鬟的话后,都对林宝茹言辞和蔼了许多。先不说别的,她救人是真,且不顾那姑娘身份跟名声,可见是个善的。
于是,再审问的时候,县太爷心里就有了偏颇。毕竟,人都是有主观性的,一旦对一个人有了好印象,再办事的时候,多少都会生些维护之心。
何况,本县的县太爷,虽然是个办事儿的,可还做不到真正铁面无私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