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女子,许还真能被他唬住了。
毕竟没有和离书,那甭管林有志往后如何,她都没法再行婚嫁。甚至,许多时候还要受着旁人的指指点点。
不用多说,那些人大抵会拿这事儿做文章,明里暗里嘲讽李家。
然而李玉凤又不是寻常没遇见过事儿的小姑娘,哪里会被他的这番作态吓住?
左右他是害人未遂,半点不占理儿。
所以,就在林有志老神在在等着答复的时候,李玉凤一纸状书把他又告上了公堂。这回,不为别的,就为要跟他和离。
本朝虽不行女子休夫,可对于和离却是容忍度极高的。加上李玉凤未犯七出之条,可林有志却有害妻事实,所以县太爷压根没多容他多狡辩,就直接判了二人和离。
那会儿她也是刚刚到爷们里,去拿了经了衙门明路,且有林有志签字画押的和离书。
如今,她算是孑然一身,摆脱了心存恶意的所谓上门相公。李玉凤哪能不痛快?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得管事儿来回话,说饭菜准备好了。
几人起身去花厅用饭之前,林宝茹还特地拽了拽刘书来的袖子,嘱咐道:“一会儿少喝酒,听到没?”
刘书来转过头去,见她一副威胁模样,不禁乐道:“你放心吧,就这地方尝尝新鲜的海味还行,要论说酒水,估计还不如咱家酒楼的酒水好呢。”
言下之意,就算她不说,自个也不会多喝。
毕竟,他这人好酒水,但也只是好佳酿。可不是随便什么酒水,都能打发的。
要说这些年喝过的最粗糙的酒,大抵就是当初林家二房起房子盖作坊时,那一大碗烈酒了。
到现在,他都想不起来,当时自个到底为啥,非得梗着脖子接连大碗大碗的喝下那些辣嗓子的酒。
林宝茹有些不相信的睨了他一眼,“别没个正形,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她可不想拖着个酒鬼回家,更不想这酒鬼在这闹一出花前月下霸道郎君俏媳妇的戏码!
刘书来笑眯眯道:“放心放心,我又不是那种不挑嘴的人。”
几人说话间,就入席落座了。
两边的小人端了酒水上来,跟李员外与刘书来杯中酒水不同的是,林宝茹跟李玉凤杯中的酒水带着几分果香,倒少了几分浓烈。
李玉凤见林宝茹看着酒杯面露难色,就笑道:“宝茹姐,这是果子酒,不算烈。平时天儿冷的时候,我跟家里的丫鬟都爱吃上一些,不会醉倒的。”
她这么一说,林宝茹就放心了。
“不瞒你说,我还真没喝过酒,就怕真醉了闹出笑话来,让你取笑呢。”
说起来,这还是两家自余江楼之事相识后,头一回一起吃饭。
李员外也不是个不念恩情的,所以几人一落座,他就先端了酒杯对刘书来跟林宝茹敬道:“我也不说旁的,这头一杯得先谢少夫人当日出手相救的恩情了。”
他说完,就仰头将慢慢一杯酒饮了下去。
林宝茹笑着一同举杯,“那也算咱们的缘分,不然我跟玉凤妹子也不会相识。只是往后恩情不恩情的,李叔就不要再提了,说多了倒显得不亲近了。”
刘书来那好歹也是个中好手,哪能让一杯酒水给难住啊,一副妇唱夫随的样子跟着举杯。
待到那酒水入口,刘书来忽然发现,这酒水当着甘美,倒是比寻常喝到的上好雕花香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