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没好报,你以为我愿意啊。”荼楼弃眸光幽深,用湿漉漉的衣袖使劲擦拭着自己嘴唇。
他更无奈好吗?他长这么大还从未亲吻过别人,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给了一个男人,怎么想怎么恶心好吗?
“他给你渡气也是为了救你。”墨安禾揉着发酸的胳膊和手腕说道。
段榆景听后脸色更是黑的彻底,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身体,供人瞻仰。
想到这里,他瞳孔猛地一缩,直接背过了气,再次昏迷了过去。
书院的大夫被侍卫扛着跑了过来,大夫切脉后沉重道:“有风寒之状,且肝郁气滞,需立刻回宫调养。”
侍卫听后,麻溜地把段榆景背到自己背上,朝书院侧门奔去。
书院的侧门跟皇宫的安午门仅隔了一座桥,当初也是为了皇子公主上学堂不必绕远路而单独开辟出来的。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郡主若不嫌弃,可随我去厢房换身衣衫。”
经她提醒,墨安禾这才感到身上传来的寒意,止不住打了几个冷颤,搓搓手臂说道:“多谢白小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荼公子搭救。”墨安禾经过荼楼弃身边,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凉意说道:“湿衣易病,荼公子还是尽快换下湿衣裳的好,告辞。”
两人走进白檀夕厢房,白檀夕把浣洗干净的衣裳都拿了出来,放置床上,热情的拉着她的手腕问道:“这些都是浣洗过的,郡主看看喜欢哪一身?”
“哪一身都可以,劳烦白小姐给挑一身简便一些的。”墨安禾不好意思把每件都抖开观察,只好拜托她。
“简便一些的。”白檀夕拿起其中一套抖开说道:“那就这一身吧,郡主身材高挑,穿这个指定好看。”
“好。”墨安禾看着一身浅紫色的襦裙,裙摆绣着山茶花,满意地点头答谢:“多谢白小姐解围,白小姐放心,等我回府后就换下,浣洗后给你送来。”
“郡主这样说,当真令我无地自容。”白檀夕把她拉到屏风后,自己站在屏风另一侧背对着她说道:“今日若不是郡主,那落水之人必然会是我,我还未好好答谢郡主,郡主怎么反过来谢我呢?”
“我们之前素未谋面,白小姐却几次替我解围,这次我也只是报之以李罢了。”
“都过去啦,郡主不必放在心上。”白檀夕从屏风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她道:“咱们经历这么多,郡主也无需一口一个白小姐,可唤我念希。”
墨安禾浅然一笑答应:“那念希也不要唤我郡主,叫我蓁蓁即可,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蓁蓁。”
“这怎么可以?”白檀夕摆摆手,“郡主身份尊贵,我怎能如此失了规矩?”
“其实花蕊心说的没错,这个郡主头衔只是个虚衔而已,除了能吓唬住一些人外,没啥用处。”墨安禾把头发解开,接过白檀夕手中的绸缎绞着散发继续道:“我志不在此,更不在意这个头衔,你叫我郡主,我听着也别扭难受。”
“那好,那我私下里喊你蓁蓁,外人在,还是唤你郡主。”
两人一拍即合,越聊越投机,等墨安禾换好衣裳,扎好墨发,俩人当下决定去皇宫主动请罪,毕竟虽然是太子自作主张跳水,但细细道来,终究与她们二人脱不开关系。
外面苍穹不知何时聚拢了大片乌云,太阳被云藏在了身后,天空的颜色一改之前的蔚蓝,变成了像是被脏抹布浸过的水似的那般颜色。
东宫已经人满为患,段榆景即使处在昏迷中,脸上的眉头也未松开,驱寒和化郁的药一碗接一碗下肚,皇后双手不停搓着他发凉的掌心,长年身在高位本就肃穆的脸更加冰寒,看着太医厉色问道:“太子已经喝了这么多药,为何还不醒?”
“皇后恕罪。”太医颤巍巍跪在地上答道:“太子着了风寒,眼下刚服下药,按说半个时辰后就能苏醒,可是……”
“可是什么?”皇后脸色更加阴沉道:“吞吞吐吐做什么?说-”
“太子脉象缓涩而弦,沉取若有若无,此乃气机郁滞,气血不通之象,不知因何而起,老臣开的药也只能治其表,太子醒来还需有人开导疏解。”
“你。”皇后睨了杜羌一眼,“把太子落水的过程给本宫一字一句说清楚。”
杜羌头磕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他能感受到皇后的凤履在他面前停下,呼吸不由自主停滞了几分,头顶的压迫感令他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