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先把能找来的草药都找来,太医从宫中带来的草药已快告罄,我们必须在从朝廷来第二波人到来之前,先把伤情稳住。”
太子在纸上边写边说:“其次,等雨一停,必须加快重建房屋的进度,天气愈发寒冷,我们得早日给百姓一个能抵御寒冬的房屋,还得有抵御寒冬的衣服。”
“衣裳和布衾还好说,那些坍塌的房子被清理,整理出不少此物,下官已派人把无人认领的分发了下去,只是这房子谈何容易啊?”
陆平安抚着胡须为难说道:“房屋多为木头,光从城外伐树运木头都是一项巨大的任务。”
“先把城中未倒塌还能用的房子利用起来,孤听闻城中有一寺庙,这次灾难它屹立不倒,把伤患都先移去此处,孤会派人在那设置一处粥棚,供那些受伤的百姓。”
“嗯,这个办法好。”陆平安眼睛亮了起来。
“只是佛门净地,方丈会同意吗?”
“佛家讲究慈悲为怀,若是坐视不理,那这个寺庙就不用存在了。”
“爹爹,殿下。”陆笙笙端着膳食从外走了进来。
“阿娘亲自为你们做了午膳,爹爹和殿下已讨论了一上午,想必饿了,还是先用膳吧。”
看着外面未停歇的急雨,想着百姓状况,段榆景没有胃口吃饭,撑着一把伞往外走去:“孤还不饿,陆大人慢用,孤先走一步。”
刚走到墨安禾住的小院,就见清风为她撑着伞,伞下的人正一瘸一瘸往外走着。
“阿禾,你醒了。”
段榆景撑伞快步走至她面前,关怀道:“伤还没好,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睡得太久,起来活动活动。”
“可还有其他地方不适?”
墨安禾把手伸出伞外道:“除了身上有些臭,其他都还好,真想在这雨中沐浴一番。”
段榆景被她逗乐:“等你伤好了再沐浴也不迟。”
骤雨初歇,湿漉漉的空气带着冷气直往人身体里钻,墨安禾心中充满担忧:“也不知道夏荷和那些受伤的百姓怎么样了?”
“眼下所有大夫和太医都在那边,孤已经单独交代过太医了,太医会好好照料夏姑娘的。”
墨安禾记挂着失踪的木旭,对清风说道“清风,你先去户部严侍郎那里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木旭下落。”
“是。”
墨安禾想去伤患营看夏荷,“你若无事,陪我出去转转?”
两人出了陆府,看着眼前几乎一马平川,整体往下陷落的吉州街道,齐刷刷叹了一口气。
“人在天灾面前,原来是这么渺小。”
想到被救出来就烧掉,她都未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的青青和至今下落不明的木旭,墨安禾浑身充满着悲伤。
因为她的任性妄为,对她好的四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
“榆景,你说我是不是那个被上天厌弃的人?”
墨安禾把拐摔在地上,抬头看着苍天,埋怨着自己:“护我的兄长战死,托我照顾的嫂嫂也没了,又因我任性,府中的人都遭了难,爱我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你说为何死的人不是我?”
“不是这样的,这只是场意外。”段榆景轻轻把她拥在怀中安慰。
“我看到的墨安禾,是一个善良,勇敢,有担当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若老天不喜欢,那就是老天瞎了眼。”
墨安禾搂着他发泄的哭出声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段榆景从上到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阿禾,这世上不管谁离开你,只要你愿意,我绝不离开你。”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