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因她顿停,从她身上被甩飞,头着地,团成了一个团,继续向下滚落。
扑面而来的痛楚席卷全身,墨安禾整个头好像被开了瓢,她能感受到头顶有液体流到头皮上。
她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口中充满咸腥,她感觉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
周遭突然变得寂静无声,天空不知何时变了颜色,厚重的墨云压了下来,风雨欲来。
荼楼弃几乎翻滚着跑了下来。
“阿禾,阿禾。”
他把她扶起来,放在她后背的手摸到一片黏糊,抬手才发现满手都是鲜血。
扭头朝她后背望去,整张脸就被吓得面如土色,只见她后背的衣服被划烂成无数道,灰白色的衣服染上绿草渍,又被鲜血染红。
墨安禾好难受好恶心。
她怕那头狼再回来,挣扎着要起身,荼楼弃把她扶起来,那股恶心感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鲜血呈散花样喷在了地上。
“阿禾,你别吓我——”
天空的细雨向下飘落,打在头顶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荼楼弃带着哭腔,泪水随着雨水向下流淌:“告诉我,你哪里痛?”
“我没事。”
她不敢告诉他实际情况,头晕的她不得不靠在背后树干歇息片刻,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
吐了一口血后的脑袋也清明了一些。
看着他满脸泪水,墨安禾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
“别哭,丑。”
荼楼弃长且浓密的鸭睫向上翘着,上面挂着如露珠般的雨滴,精致的五官在雨水的冲洗下映衬得更加立体。
他微微挑眉,抬手覆上她的手背,在担忧中说着调侃的话:
“青蛙配公主,也是美谈。”
“这危险,我们快走吧。”
墨安禾努力站稳身体,双耳忽然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而眼前的荼楼弃好像也变成了两个人,墨安禾刚想告诉他不要乱晃。
却见他脸色突变,猛地把她搂进怀中调转了身子。
墨安禾虽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由于他俩是面对面相拥,所以她在模糊中看到了一条带着虚影,全身布满棕黑色花纹的蛇,从她刚靠的那棵树上直接咬在了荼楼弃的侧脖处。
“啊啊啊—蛇———”
墨安禾整个大脑宕机,她从小就怕这种软体动物,尤其是蛇,所以平常上山采药总会带上驱蛇草药。
今日她着急上山采药却忘记了这一茬,想必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它的到来。
荼楼弃的手很快,在它咬上自己的那一刻,反手抓住了蛇尾,拔出腰间匕首,给它一分为二。
“阿禾,别怕,别怕……”
荼楼弃把受惊立在那不动的墨安禾搂在怀中安抚。
可下一刻他就双腿发软倒在了她面前。
墨安禾此刻的视线再次暗了一分,她跪在地上靠双手摸到他的脸,把他抱了起来。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拍着他的脸叫着他的名字:
“荼楼弃,你不要吓我,快醒醒。”
“阿禾……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荼楼弃嘴唇发紫,冷汗津津向外冒着,他知道那个蛇名叫五步蛇,毒性很强,被它咬中,十有九死。
可他不甘心,他还没有娶到眼前心爱的姑娘。
墨安禾听不到他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他的动静,心如火焚,想到刚才那条蛇,忙顺着他的胳膊摸到了他的脉搏。
果然。
慌乱得在他脖间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两颗牙印。
“你怎么那么傻?你若死了百姓怎么办?”
“那阿禾会难过吗?”荼楼弃再次问出口。
可墨安禾哪听得到他说什么,把他微微抬高了几分,然后低头,趴在了伤口处。
“阿禾,不要那样做,你也会中毒的……”
墨安禾把毒血吐出去,荼楼弃挣扎着要推开她,被墨安禾使劲搂住说道:“你别动,这次换我救你。”
一口,两口,三口……
正吸血的她,脑中突然间划过了什么,毒蛇,毒……
她的身体里住着解毒的蛊,那她的血……
指间被她咬破,墨安禾摸索着在他脸上划来划去,终于摸到了他的嘴唇,把指间送进他嘴里,说道:“我的血应该可以解毒,你快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