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臭的,是替司徒逸找寻解药的过程,为躲避卿凤国敌人的搜查,她还在腐败的死尸边藏过身。
所以这点味道,对她而言,是小意思。
立夏服了药,伤口痛,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听到响动才抬起头来,见到来人,鼻子一酸,泪就不自觉的流下来:“小姐。”
“好点没有?”宁浅予走近了些,掀开被子,瞄了一眼。
“小姐送的药极好,这会子已经不算很痛了。”立夏带着讨好的笑容,又有些尴尬的回答。
她想到以前为了设计宁浅予,将化瘀膏故意挖出来不用的事情。
宁浅予打趣道:“这回不将药丢了?”
“小姐。”立夏的脸瞬间变得严肃又虔诚:“小姐救了奴婢,今后奴婢就是小姐的人。以前的事情,是奴婢鬼迷心窍。”
“你刚到紫芳园,也说过这样的话。”立春眼中满是鄙夷,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
立夏眼眶微红,强忍着眼泪,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擦去留存的泪:“奴婢之前身不由己,听从大夫人吩咐,想对大小姐不利。”
“不过大夫人过河拆桥,我愿意揽罪而死,可大夫人连奴婢的娘亲都不接受,如今大小姐对奴婢是再造之恩,今生都不敢忘却。”
“你这样的人,唯利是图,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立春嘟着嘴,抢白道。
“不会!”立夏信誓旦旦,生怕宁浅予不信,着急之下扯到屁股上的伤口,顿时痛的冷汗涔涔。
宁浅予没有丝毫怜悯的表情:“立夏,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你是明白人,有一点,你要清楚,你就是想要倒戈,或者做双面间谍,两边讨好,那下场会更惨。”
“若是我告诉大夫人,你早就想摆脱她,今日之事,不过是我们联合演戏,大夫人的手段,你最清楚。”
立夏打了个冷颤,眼角眉梢,尽是惊惧之色,忍着疼痛道:“奴婢知道,今生绝不背叛大小姐。”
“你好好休息。”宁浅予意味深长道:“做个明白人,学会审时度势,估量形势,才是最明智的。”
回去的路上,立春撑着伞走在后边,但明显心不在焉,油纸伞偏了,宁浅予肩头落了白白一层雪,立春也没发现。
“你有心事?”宁浅予脚下突停,问道。
立春来不及反应,一头撞在宁浅予身上,赶紧低头道:“奴婢莽撞,大小姐恕罪。”
宁浅予柳眉轻蹙,没有责怪,低声问道:“好了,你是不是因为,刚才我对立夏说的话,心里有事?”
“奴婢……”立春犹豫着,仍是不敢抬头,眼光落在路旁边的假山上。
她一直为宁浅予打抱不平,宁浅予最后说给立夏的话,她却牢牢记在心里。
这个大小姐,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甚至可以说,判若两人。
以她从老太君和别人口中听来的,大小姐死脑筋,还一根筋,为人不设防,没心机,善良而胆小。
宁浅予仿佛知道立春的心声一般,轻笑一声:“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
立春轻轻点头,飞快的看了眼宁浅予,又低头紧张的拽紧双手。
宁浅予似乎是叹息了一声,立春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见她目光怔怔的看着落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宁浅予道:““你在宁府这么久,宁府太平吗?”
立春沉思一下,才道:“看着太平,实则如暴雨前的宁静一般。”
“对。”宁浅予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道:“如今相府,孙倩如母女,对我这嫡长女的存在,很是不爽,若是我和从前一般的心性,到最后怕是尸骨无存,我必须改变,才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