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秦政的惊讶,此时秦牧的内心却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平静。
他与红云涵儿真正相别近10年的时间,而他的儿子今年九岁,是第1次与他见面。
他不想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故而极力的表现自己。
眼看着秦政发愣,秦牧强忍着内心的忐忑,此时的他是一个与儿子阔别多年的父亲,不再是一个统治一方的君王。
在经历了最初的尴尬之后,他急忙邀请自己的儿子坐下,并且将他安排到了秦王后身侧,坐到了最上首的位置。
他的旁边坐着呈祥,就在秦政方才落座之后,他便笑嘻嘻的向着秦政扮了个鬼脸,然后满脸笑意的说道:“母后还真是偏心,王兄一回来就有新衣裳!”
秦政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冕袍,脸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而后秦政将目光落到了他正对面的法正身上,见对方此时也正一脸惊异的盯着自己与秦王,他不明所以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法正随即将目光落到一旁的秦昊身上,然后又看了一眼上首的秦王。
这样的安排一定是有深意,只是他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明明是嫡长子的秦昊竟会坐在他的下首,而作为庶长子的秦政竟然能够与他对坐。
虽然他不明白女子为什么也能够与男子同席,但此时此刻座次之上的安排,这是让他感受到了秦王对于秦政的重视。
他的目光随即又在秦王后与秦昊身上看了一眼,却是丝毫也没有从其中看出异样的神色。
就在法正满心不解之时,秦牧却是突然举杯,向着法正说道:“近十年的时间!辛苦爱卿了!”
看着眼前这位他曾经极为熟悉的法正,曾经英姿飒爽,羽扇纶巾的他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并且皮肤黝黑粗糙,一看便是在草原之上饱经风霜。
法正的面色微变,他近十年的辛苦操劳,为的只是替秦王留下一个后手而已。
哪怕明知道秦王已经有了嫡长子,他也依旧没有选择起身回到秦国,依旧留在犬戎教导那个对他深恶痛绝的王子政。
他所为的只是让秦牧在除了秦昊之外,还能够有另外一个选择。
就像是预备方案一样,他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可能用得上,但是他必须得有。
但如果说一个人只是做预备方案,他大抵上是不会被别人所认可的。
这样的人也往往默默无闻,根本不会有人去关注。
但是秦牧却是第一个想到了自己,他当即有些感激涕零。
“多谢王上挂怀,这些都是微臣的份内之事。”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二人同时举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秦牧含笑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便又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秦政身上。
“政儿,当年你出生在犬戎,因为担心你在犬戎受人欺负,身边没有贴己之人看护,也没有饱学之士教导。
故而法正先生不辞辛劳,千里迢迢随商队一同远赴异国。
先生乃是我秦国开国之时便有的谋主之臣,其投奔寡人之时,暂且在秦国诸位丞相之前。
当年离开秦国之时,其虽不至于权倾朝野,但是在秦国满朝文武之中,法正爱卿依旧是名列前茅的重臣。
法正先生从来不负大秦分毫,但是我们秦国王室却欠法正先生良多。
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铭记法正先生的恩惠,要坚信法正先生与寡人一般,都是值得你信赖的坚实后盾。”
伴随着秦牧的话音落下,秦政的身形当即为之一颤。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法正,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秦王之臣,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秦国立国之初的谋主。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为了成为他的先生,竟然放弃了大秦重臣,开国元勋的身份。
原本对于法正的几分怨念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再看向法正之时,却是发现对方不知不觉之中竟然苍老至如今这般地步。
他依稀记得自己年少时第一次见到法正,当时的法正可不是而今这般模样。
一时之间,他的眼角竟然略微有些温润,但很快的便又被他遮掩了过去。
“王上说笑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王上能对微臣委以重任,将秦王长子托付给微臣,那是微臣的荣幸。”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秦牧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客套的话也就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