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一天天过去。
一晃,都要入春了。
在这段时间里,杨老猎户一直在教导李丰君一些常识方面的问题,尽量不让他在外人看来像一个离魂症一样。
而与此同时,对于李丰君的捕猎技术,杨老猎户也未曾落下。
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李丰君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在山林间撒下捕兽夹,捕兽夹撒下之前该如何与这山林里的野兽相博弈。
甚至于,李丰君还发现了杨老猎户在教他一些简单的心理战术,刻意引导这些野兔山鸡的选择,以便让它们更容易踩中陷阱。
要不是这杨老猎户目不识丁,李丰君怕是都要以为前者是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军了。
当然,两个月的训练在杨老猎户看来还远远不够,对于李丰君,他抱有的期望远不止于此。
前些时日,杨老猎户已经正式给李丰君和杨五娘安排了婚约,等到李丰君学有所成的时候,他就可以正式和杨五娘成亲了。
这对于二人来说自然是极好的消息。
尽管杨五娘还略带娇羞,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反对,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但凭爹爹作主”,随即便跑回自己的屋子里了。
在这个时代,有一项隐藏话术,那就是如果父母给安排的亲事,做女儿十分满意的话,那她就会和杨五娘一样,说一句让父母作主。
如果是不满意的话,那大抵便是一句“女儿还想在父母面前多多尽孝”。
如此判断,杨五娘自然是十分满意的,只不过出于女孩子天生的害羞,这种满意的心情是万万不能表现在脸上的。
这样下来,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的李丰君,学习捕猎的时候更加认真了,不仅抓住一切机会和杨老猎户请教细节,甚至有时候晚上他还会自己偷偷摸摸地用石子摆放猎阵。
杨老猎户看在眼里,自然是十分欣慰。
根据他的判断,怕是到了年底李丰君就可以小有所成,也就可以和自己的女儿完婚了。
到时候两人都是十七岁,也算是般配。
再过上几年,他年岁再大大,就可以正式把打猎的生计交付给李丰君,自己到那个时候就待在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等他们俩有了孩子之后,他这个奔波一生的老人,还可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饴孙之福,岂不美哉?
这一日,
又是一天云淡风轻的日子,杨老猎户要去县城里换一些兽皮,李丰君和杨五娘在家闲来无事,便去帮隔壁家的王六爷收拾农田。
做一天下来,王六爷不仅管他们的饭,还会给他们一些粟米,也算是雇了个短工。
现在眼看着就要春耕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王六爷的独子早些年被丹阳兵强行拉走去服了徭役,现在还指不定生死如何。
家里除了王六爷,就只有他的小孙子,爷俩孤苦伶仃的,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以往凭着杨老猎户和王六爷的交情,杨五娘有时候也会去他家里帮忙一二。
反正杨老猎户家又没有农田,杨五娘一个人在家做完了针线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帮帮村民的忙,还能赚些粟米补贴家用。
而这些村民之中,自然是要优先济着王六爷这边的活计。
倒不是王六爷给的多,主要还是看在杨老猎户的面子上,毕竟是杨老猎户的好友,在乡下人情大过天,真要是杨老猎户有点什么事,能指望的人可就只有王六爷了。
平时不多帮衬一二,到了危难时,别人又怎会对自己出手相助呢?
是以这一天大早,李丰君便和杨五娘一起,帮着王六爷的田里翻起土来了。
忙碌了半晌,再一抬头李丰君这才发现,已经快要到晌午了。
“阿丰哥!五娘姐姐!哎哟!”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童音,李丰君和杨五娘回头望去,只见王六爷的小孙子正一蹦一跳地朝着他二人跑来。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急了,这孩子一个不注意,被田垄给绊了一跤,摔了满脸的泥土。
但见这王家小子也不喊哭,用手在脸上抹了抹,把自己的脸画得更花了。
这副样子落在李丰君和杨五娘眼中,二人皆是大笑不已。
“王小子,你这脸快擦擦吧,都快变成一只花狸奴了。”
杨五娘一边捂嘴笑着,一边从腰间取出一条手帕,迎着王小子走了过去,拿手帕在他脸上胡乱擦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