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丰君引导着士兵们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之时,郯城外的军营里,一名赤面长须的大汉和刘备走在清净安宵的路上,而简雍则是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手里提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顺走的酒囊,自顾自地喝着酒。
这大汉便是关羽,关云长,刘备的义弟。
此前关羽一直在郯城附近,率领公孙瓒和田楷处借到的军士和曹操正面对峙。
也多亏了他在正面战场一直牵制住曹操的精力,这才为刘备牵扯出了大量的时间,无形中拯救了无数的难民。
此时,与自己的兄长分别了两月之久的关二爷,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和往常那般沉稳庄重,但是其实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激动异常了,这一点从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便可见端倪。
对此,刘备也是看破不说破,兄弟二人见面虽然有不少的话想要说,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徐州这方面的军情,以及刘备对自己集团以后的定位。
“好叫大哥知晓,小弟不才这两月不到的时间虽未能在正面战场上击败曹军,但是东海国却始终未遭曹军袭扰,那曹孟德也知道形势严峻,轻易不敢擅自分兵,就算是有零星几个队伍远去,也不过一二千人左右,与大局无甚影响。”
关羽捋着自己的胡须,一双丹凤眼虽然微眯,但是双目中的精光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而刘备听到他这话,也是十分激动地拍了拍关羽的手臂:
“二弟带兵我一向是放心的,想那曹操虽自诩是兵法大家,但其麾下诸将大多皆为冲锋陷阵之才,少有统御一军之将,二弟只守不攻,我自然是心中有底,如果是翼德的话,那我可就夜不能寐了啊。”
一语说罢,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尽皆 开怀大笑。
“大哥过誉了,小弟愧不敢当,倒是翼德这厮,如若知道大哥如此评价于他,怕不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去你帅帐偷酒喝啊?”
“哈哈哈,翼德平时不好钱财金帛,不喜女色滥赌,唯独这酒上,为兄实在是头痛不已,几次下令,这厮都不曾悔改,前几日甚至还跑到我的帅帐中,大摇大摆地蹭起了我的酒吃,真乃是让人无奈啊。”
刘备叹了口气,很显然对于自己三弟这个毛病,他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只是听了这话,关羽却是眉头微皱,有些忧虑地说道:
“即是如此,大哥此行与宪和同来小弟军中,翼德一人在营,无人管束岂不是会闯出大祸?”
“哎,云长不必担心,此番在营中,为兄倒是有所准备,”刘备微微一笑,轻拍了下关羽的手背,示意他不要紧张,“不知云长可知此番那曹孟德为何着急撤军,又为何为兄会安排宪和去与他议和?”
“这一点小弟倒是有所耳闻,据说乃是那曹孟德的故友张邈造反,连带着东郡陈宫和吕布,还有他的胞弟张超共同起兵,几乎将兖州大半地盘拿下,
而那兖州守将夏侯惇却不知为何人所挟,在濮阳城中当了那‘肉票将军’,是以现在兖州曹军群龙无首,曹操担心后方有失,便着急退兵回去坐镇平乱。”
关羽轻轻捻着自己的长须,作为一军主帅,这点情报他必然是早就掌握在手。
在这信息交互十分不便捷的年代,谁能抢先一步获得情报,谁就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抢占先机。
而昨日他之所以会一早就率军对曹操发起进攻,也是因为他手下的游侠们,先曹操一步获得了兖州方面的情报,这才转守为攻,争取能在曹操的撤退谈判中为自己的大哥多拿下一些筹码。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并没有错,那一战打下来,至少曹操是没有了虚张声势一波的想法,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明日的和谈上。
这便是关羽战略眼光的体现。
等到他一番分析说完之后,刘备满脸欣慰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关羽,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关羽的才能都让他极为放心,不管是带兵打仗,还是为政一方,自家二弟都能做到有条不紊、进退有度。
硬要说缺点的话,那便是自己这位二弟的性格问题了。
他就像一颗洁白无瑕的白玉一般,容不得半点污秽的存在。
这样的人,依照他刘备的经验,其实是很容易吃亏的,在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那些浑浊不堪,却又没完全堕落的家伙。
而自己这位二弟,怕是死都不愿和这些污秽尘埃共同沐浴在光明之下。
就如同那铁骨铮铮的铮臣一般,最是容易被小人算计。
幸好他是在自己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