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柱的船划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易长安的船边。易长安笑着招呼了一声:“刘兄弟今天好闲情,也来湖上游玩吗?可惜啊,要是你早来一点,还有新鲜鳜鱼招待你——”
虽然知道不礼貌,刘二柱还是不得不打断了易长安的话:“易大人,实在对不住,我们定州那边出了个案子,想请易大人你过去一趟帮帮忙!”
定州又出案子了?哼哼,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总还得轮到你陈岳再过来求我的一天,我也要一口一个“不行”先噎你个半死再说!
易长安想到前些天陈岳一口拒绝自己的模样,眼珠转了转:“哎呀,刘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前些日子连日奔波,身子亏虚得厉害,府尊大人特许我在家里好好休养,等养好了身体再去上值。
定州那边又要长途跋涉,只怕我这身体吃不消啊。这事,你们陈大人也是知道的,刘兄弟,你还是去回了他,让他另请高明吧。”
刘二柱匆匆忙忙终于找到易长安,没想到会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有些纳闷起来;易大人刚吃完饭,这会儿正满面红光的,哪里是身子亏虚得厉害的样子?
可是易大人却正儿八经地拿了这事当借口……在他印象里,易长安不是这么个虚头巴脑的性子啊?
刘二柱说了一箩筐好话,易长安就是不松口,只一口咬定,让他去回了陈岳。
言语上几个回合后,刘二柱也慢慢回过味儿来了,难怪刚才易大人把“这事,你们陈大人也是知道的”这句话咬得格外重,只怕是两位大人之间又闹什么矛盾了吧……
上回易长安被强架到榕城破案的事,刘二柱是知道的,他可不想像魏亭和小丁一样,即使两位大人后来已经和好了,但是那两个家伙现在看到易长安就躲……
听易大人这口气,对大人很是有些怨念啊,这事儿他掺合不了,还是回去回禀大人再定夺吧!
“他是这么对你说的?”滁州府和定州之间的南城,陈岳听着刘二柱的禀报,眉梢微微扬了扬。
明明只是一个微小的表情,刘二柱却觉得空气似乎有些沉重的感觉,让他膝盖都有些发软:“是……”
陈岳慢慢往椅背上靠了靠:“你没拿着提请公文去找顾维申?”
“属下去了,不过顾大人也很为难。”刘二柱连忙答了,“顾大人说如果易大人还在上值,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让我们把人提请走。
可是当初易大人从定州刚回来,这马不停蹄地就被他派到了怀阴县去办案,之后易大人因为劳累晕倒,他心里也极为自责。
所以在易大人从怀阴县回来以后,顾大人亲口许了他十来天的假期,让易大人好好休养休养再来上值。如今这才过去了几天,就要出尔反尔的,顾大人说即使他是当上峰的,这面子上也过不去……”
陈岳低低冷哼了一声,叩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
刘二柱听着那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敲击声,心脏也随着那节奏跳动起来:“大人你看……”
“他既然等着要我过去——”陈岳指节的敲击骤停,似笑非笑地开了口,“那我就亲自过去请!”
易长安还想跟他犟一犟筋,他就让易长安好好看看,到底谁的骨头更硬!
滁州府。
易长安找了莫离作陪,带着沐氏和何云娘从云山寺上香回来,依次将女眷和莫离都送回了各自院子,这才慢慢朝自己的外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