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砺看了她半晌,像是默认了。
祝良宵便自顾自走到桌前,撑着下巴盯着油灯中跳跃的烛火。
今日的情形看起来或许是有些奇怪的,哪有男人睡在床上,让女人看着的道理,可首先这个男人是卫砺,这人的脑子里恐怕就没有什么礼法的东西,他只会觉得这事做的对还是不对,而不会去考虑事件附加的很多东西。
卫砺毕竟是受了伤的,撑不了太久,没多久他便沉沉睡去,祝良宵趴在桌子上,趴着趴着也是一阵困意袭来,居然也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祝良宵主要是脖子太疼了,直觉疼醒的,等她按着酸痛的脖子好不容易醒来时,却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床被子?
祝良宵:???
这被子是怎么跑到地上去的?而且还刚好是在她身后,也许是卫砺想给她盖被子,然后时间一长,被子直接滑下去了吧。
祝良宵有点无语,但也谈不上失望,卫砺能记得给她盖个被子她就已经觉得这人是终于长点心了,但别的倒是也指望不上就是了。
就在祝良宵十分难受的时候,鸳鸯捧着食盒进来了,一看见她坐在桌子上,也是惊了一下,又看见床上的血,就更惊讶了。
“小姐…这是,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我和翡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鸳鸯急得不行,食盒都差点掉地上了,这满床的血,可祝良宵身上又没有伤口。
祝良宵摆了摆手,疲惫道:“别说了,你先扶我起来一下……腰疼。”好家伙,这在桌前坐了一晚上,腰能不疼吗?
鸳鸯将祝良宵扶到床上做好,祝良宵腰终于是缓过劲来了,她叹道:“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待会你和鸳鸯将这些沾了血的东西都处理干净,莫要让旁人看出痕迹来。”
“昨天是?”
“卫砺昨天受了伤,走错房间了,在我这里睡了一晚,他还是不放心我,我便在桌前坐了一夜。”祝良宵说出来是轻飘飘的,可一抬眼却看见鸳鸯眼睛又红了。
鸳鸯说:“奴婢从来没有想过,小姐您还会受这样的委屈。”她们家小姐不向来都是肆意洒脱的么,之前她和翡翠也一直都觉得,小姐对卫大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小姐对卫大人未免也太上心了些。
“您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呢,对他这么好,却什么也换不回,便是养条蛇也养熟了吧。”鸳鸯越想越觉得生气了,他卫砺也不过如此,凭什么。
祝良宵哑然失笑:“你倒是替我生起气来了。”
“本来就是嘛。”鸳鸯抱怨道。
“罢了罢了,本就是我一厢情愿,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他什么呢?”更何况,祝良宵知道一点前世之事后,就更加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上辈子亏欠了他,这辈子才要巴巴地对他好也得不到一点回应。
这毕竟是主子的事情,鸳鸯也不好在主子面前多嘴什么,替祝良宵把床单被褥什么的都给收拾了,回去之后忍不住和翡翠抱怨了几句。
翡翠不比鸳鸯稳重,翡翠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她哪里看得下去自己主子受这样的气?当即便怒道:“亏我还觉得卫大人是个正人君子呢,没想到竟然让我们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下次我要是看见他,一定得找他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