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预计的很好,哪怕卫砺性子稍微桀骜一点,哪个新妇进门不得是乖乖巧巧的?就算是不高兴,也不敢明面上摆出来,卫砺虽然和她没什么感情,但总是惦记着白氏这个生母的,总归会给点面子给她。
可她没想到,这对新人看不出来感情好不好,但卫砺属实像个木头,对着柳盈盈愣是目不斜视,像是多看几眼都欠奉,那个新妇更是,瞧着是漂亮,但是一定满肚子的精明算计,居然把话头堵住了。
但是没关系,柳老夫人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了,又怎么会被这点小挫折打倒,她说:“知道你们新婚,可如今柳氏多少是有些落魄了,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了,在路上的时候偶遇一个画师,画画技巧十分高超。”
祝良宵一瞬间茫然,你在路上遇到一个画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你面前,难不成你还能让那画师揣摩着我的长相画图?
“拿进来。”柳老夫人高声道。
只见柳氏带来的家仆带来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子,里面只有一个画轴,柳老夫人本来是想递给卫砺,但是卫砺不动,反倒是祝良宵上前一步接过了卷轴。
祝良宵打开画轴之后,便忍不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卫砺。
平心而论,画师的画的确是不错,这是一幅仕女图,画的是柳盈盈,只是这画和本人的差距着实是有些大,若是不把本人和画摆在一起,恐怕很难让人相信这画的是同一个人。
画上的柳盈盈,月牙弯弯笑眼,樱桃小口娇艳欲滴,称不上绝世美人,但也是清新脱俗了。
卫砺看了那画也是一愣,和祝良宵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同一种情绪——无奈。
祝良宵现在是非常认真的在思考,柳家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人家新婚,你给人家送一个未婚姑娘的画像,图什么?难不成真当柳盈盈是什么国色天香,卫砺见了就会不管不顾娶她了?且不说卫砺是不是这样的人,人家祝良宵现在还杵在这呢。
祝良宵之前是装了一阵子柔弱,但那也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嫁给卫砺,柔弱和愚蠢是两个东西,如果现在这个时候,祝良宵为了在卫砺面前维持住形象,然后贤惠大方的对此事听之任之?
她才干不出来这事呢。
她将画轴合上,又装进了盒子里,随意搁在了手边的小几上,接着也不说话,而是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浮茶,慢慢抿了一口,直到茶叶的清香浸润整个口腔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只是声音已经冷了下来:“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柳老夫人便说:“只是在路上偶遇了画师而已,见着画师技艺高超,不忍技艺被埋没。”
祝良宵放下茶盏,沉默片刻抬头笑道:“这幅画我瞧着却是一般。且不说画师技艺如何,便是这用的纸便是最普通的,这样的纸画出来的画,哪怕是裱在墙上也保留不了多长时间,用不了多久便会发黄变暗。倒是不如京城里流行的那种,更何况,柳老夫人在我大婚第三天便送来自家孙女的画像,是想做什么?”
柳老夫人表情僵住了,柳盈盈也是小脸通红。
卫砺淡淡道:“这画不好,叶管家,拿出去扔掉。”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过柳盈盈哪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