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好多话,但他说的话没有任何一丝能让人感兴趣的地方,直到他实在忍不住疼了,大喊一声:“是端王!是你们那个端王,是他鼓励我这么做的!他跟我说……说祝家和卫家,其实只是表面的和平,内里根本就不合,所以我才敢下手的。”
卫砺终于停了手。
祝良宵这时候才开了口:“杀父之仇,你可以报,但不是以这么阴损的手段来报,你若是想杀我,那就学着像你父亲那样,堂堂正正的,在战场上拼杀一把。”
阿克沙想反驳,然后绝望的发现,祝良宵说的非常对。
“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祝良宵话锋一转。
阿克沙表情一僵。
“从这两天的事情上,我也看清楚了一件事,现任南疆王其实根本就不在意你吧。你是他的侄子,并不是他的亲儿子,他迟早会有自己的亲儿子,这个皇位以后他当然想传给自己亲儿子的,而你什么都不是,你一没有兵权,二没有实力。”
“你和那些和亲公主的命运是一样的,你若是能谈妥,那么就让这场战役往后延迟几年。若是不能,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他派出一个与我有仇的你来,不就是图的这个吗?”
阿克沙抖着嘴唇,已经完全溃败了,他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像你这样的女子,满腹算计,恶毒的要命,嘴里怎么会有实话?就是下一个南疆王,一定是!”
“而很不巧的是,在这一点上,大邺和南疆达成了共识。”祝良宵笑了。
“大邺的乐安郡主是个什么人你可能不太清楚,但我在这里可以跟你说一下,乐安郡主是一个从小就张扬跋扈,胡作非为,在她手底下死伤的人数不知凡几,而他这是这次跟你和亲的人选。”
“乐安郡主原本的靠山是皇后,但现在皇后已经倒了,他这个人在我们的皇帝眼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她现在唯一的价格都是嫁给你……但我现在看,好像你在南疆也没有什么价值了,那么两个弃子,真的能活着回到南疆吗?”
答案是不能。
不管是大邺还是南疆,都希望这两个人死在对方的地盘上,最好是死在路上,这样两边都可以保持几年的短暂和平,大邺或者是南疆,甚至可以给他们立碑修坟,让他们死后的葬礼及其奢华。
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人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发生了意外才死的。
这是皇室另一种程度上的仁慈。
这些血淋淋的东西,祝良宵从未和人说过,但今天她破天荒的说了——也算是对阿克沙的一点小补偿。
其实就像他自己说的,阿克沙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弃子,他照样的张扬跋扈,又以为大邺是真的害怕了他们南疆,才许了公主过来。
但是他却没有发现,奇怪的是,如今他自己正在大邺的地盘上。若是诚心实意的战败国要和亲,应该会直接把公主送到对方国家。
而不是对方先送了一个人质过来。
阿克沙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是一个弃子了。
其实也并非毫无所觉,他在南疆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点不受待见了,南疆那边主要还是世袭制,但是并不是完全的按照儿子继承父亲的财产,而是由长辈来代劳,本来阿克沙应该是南疆王,但是上一任南疆王死的太早也太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那时候的阿克沙才七八岁,南疆人疯了才会推举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