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原本就没打算出去,可是听了蜀葵的话,他故意扬眉,做出沉吟之色:“我原本要见人的……”
蜀葵心中有些失望,双手支颐看着赵曦,叹息了一声。
赵曦的心蓦地软了,揽住蜀葵轻轻道:“我陪你看书吧!”
夜间外面下起了雨。
雨倒是不大,雨滴密密落了下来,发出“沙沙沙沙”之声。
卧室内新换了正红彩绣连珠缣丝帐。
帐内红烛高烧,映得整个卧室都是红的。
文王“生而明圣,太任教一而识百”。
正因为如此,人人都夸赞“太任为能胎教”。
想到自己方才的荒唐,赵曦的脸有些红,心道:该对蜀葵腹中宝宝进行胎教了!
只是这胎教该如何进行呢?
第二天早上赵曦醒来,见蜀葵睡得正香,便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他原本要下床了,却又有些依依不舍,回头又在蜀葵脸颊上吻了一下,这才起身去浴间冲澡去了。
等赵曦用罢早膳,蜀葵还没有起床。
赵曦又进去看了看蜀葵,这才去了外书房——听说他回来,外书房的候见室里来了不少甘州、连州和肃州的官员,都等着要见他。
接见了一批官员后,赵曦有些疲倦,便让小厮用小铜壶盛了一壶清水送进来。
他拿了铜壶,立在窗前挨个浇灌蜀葵送给他的三盆兰草。
这三盆兰草是蜀葵送给他的礼物,蜀葵当时还说过些日子她要过来检查,看这些兰草还在不在世。
为了应付蜀葵的检查,赵曦打算小心呵护这三盆兰草,免得养得不好蜀葵看了不开心。
赵曦刚空闲了一会儿,穆宁便风尘仆仆进来了。
他前几日被赵曦派到肃州查一个案子。
因怕耽误赵曦的大事,穆宁这几日几乎日夜不息地查办案件,一查清案情,他便急匆匆赶回来向赵曦覆命。
见自己这几日都忙成了一条狗,而自家王爷正悠闲自在地拎了把小铜壶浇灌那几盆据说是白夫人送的兰草,穆宁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想到了传说中王爷的“心肝宝贝儿”白夫人,便试探着道:“王爷,我方才进王府的时候,见朱建明家的管家正陪着一辆女眷的马车候在大门外呢!”
赵曦没有说话,继续专心浇花。
穆宁自言自语道:“听说朱建明的夫人牛氏可不简单,刚和朱建明闹了一场,我方才进外书房院子,在值事房遇到了朱建明——朱建明真惨啊,脸都被抓了好几道血印子……不知牛氏来见夫人到底有什么事情……”
赵曦一听,原本悠闲自得的俊脸瞬间凝滞,脑海中浮现出蜀葵挠他的脸的模样,脸都有些白了。
垂下眼帘略一思索,赵曦也不理穆宁了,抬脚便要出去。
穆宁伸手拉住了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王爷,您不能去!”
赵曦抬眼看他:“穆先生,内子——”蜀葵那么柔弱,万一牛氏欺负她怎么办?万一牛氏引诱她学坏怎么办?万一牛氏教她些不三不四的手段怎么办?
得交代兰锐一下,牛氏以后过来,连通报都不必了!
穆宁已经意识到了白夫人对赵曦的影响有多大,已经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注视着赵曦的眼睛,沉声道:“王爷,您难道不知道过度的宠爱便是伤害?”
赵曦凤眼微眯看着穆宁,眼神有些冷。
穆宁不由自主有些怕,却依旧鼓起勇气道:“王爷,您宠爱白夫人,所以把白夫人当成了小孩子,觉得白夫人弱小稚嫩,什么都需要您去帮着她做。可是,如果您一直不肯放手,白夫人怎么成长?难道您想让白夫人一生一世只活在您的羽翼下,做一只弱小稚嫩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