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皱着眉头,厌恶的将人踢到一边,冰冷渗人的目光盯着唐钚,“胳膊不想要了?”
唐钚一下子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去。
他转身爬向苏闻泽,哭喊道,“丞相大人明察啊,这荷包是他们给我的,主意也是他们出的,他们说事成之后给我二十两子的!”
他们日日下地给地主做工,一个月的月钱也只够一家人的吃喝,别说攒钱了不出去借钱来维持生活就不错了!
之前因为抢粮食一事,唐玉已经将家里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子拿走了,现在少做一天工就要少吃一顿饭!
如今不过是来做个人证就能拿二十两银子,他也是被银子冲昏了头脑!
那对夫妻只想将自己摘个干净,毕竟现在把人吃出了问题,到底会有多大的责任,要负多大的责任他们都不知道。
他也并不想负这个责任。
“丞相大人,您莫要听这等小人胡言乱语,今日早上我的荷包丢了,只有他来店铺里面送过菜,如今又出现了在他手上,一定是他偷的!”
“是他自己想要害人却把我们拉下了水,大人明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严惩凶手!”
见两人都冲着苏闻泽磕头,县太爷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却又不敢说什么。
县太爷的目光落在唐钚的身上,问道,“唐钚,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两人指使你下毒?”
唐钚面如死灰,他摇了摇头,“没有证据。”
本来就是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叫人在一旁做什么见证。
此刻知道计划败露,他们将他推了出去,而早晨他送菜的时候有很多人都瞧见了,他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为了独吞这二十两银子,连自己的妻子都没说,此刻更是无人能证明什么。
因为唐钚开始就已经承认了自己被指使给菜里下了毒,没人能证明谁指使的他。
他随口一说一会儿又是唐玉指使陷害,一会儿又是那对夫妻指使陷害,他的话已经没什么可信度了。
这件案子就这么草草了结了,旁边的王茗雅还想说什么,唐玉却将她拉了一把,往后轻轻拽了一下,淡淡道,“回家。”
几个人出了监牢,唐玉拱手淡淡的笑了笑,“多谢苏丞相。”
“免礼。”苏闻泽紧皱着眉头,见唐玉很识趣的样子,轻笑了声开口道,“如今局势复杂,朝堂纷争不断,不管是哪个官员我们都无法轻易下手。”
苏闻泽看着唐玉,语气有些无奈,“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唐玉勾唇,面带微笑,“玉自是明白,今日多谢丞相出手相助。”
苏闻泽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月光下那双眼睛很亮,亦如这初冬一样冰冷,他摆了摆手,“回去吧。”
“是,玉告退。”
今日的案子本就漏洞百出,就连结案都有些牵强。
没有人问那对夫妻有没有跟唐氏串串签订合约,也没有人问为什么他们那儿出了问题,闹事的却找上了唐玉。
那些人当真不清楚吗?
苏丞相刚刚对此事只字不提,草草结案时他也没有出声阻止,而是随着那个县太爷就这般,让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唐钚入了监牢。
这件事里有唐钚的参与,唐钚下毒他们难道就会一点都不知情吗?
为什么别人没出事,偏偏出事只有那一桌,下毒还要挑菜挑人下毒不成?
除了入狱的唐钚,剩下闹事的人,还有那对夫妻全都这么轻飘飘的带了过去。
权力至上,官商勾结从古至今。
“呵。”
唐玉冷笑一声,月色下能清楚的看到她口中呵出来的冷气。
她抬手挡住上方的月光,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冬日里的湖水,冰冷渗人。
如果她不认识苏闻泽,如果她不会武功,她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或许她的下场会像那个监牢里那个女人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去,也不知道明日将会迎来什么的日子。
也许下顿晚餐就是她自己怕的的要死的老鼠。
也许是一口见不到明日太阳的水。
唐玉觉得自己现如今有些病态。
她是该顺应这样的时代而活还是应该推翻这令人作呕的权力制度。
若是顺应时代而走,那她当初毅然决然的离开那里又是为了什么?
重生这么久以来,唐玉第一次感觉到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