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野拧眉,“陛下既然信臣,那闹着这一出又是何意?”
“若是只是想要警醒臣,陛下大可不必如此!”
“唐野!”皇帝沉着声道,“是不是朕太纵着你了,让你这般放肆!”
“纵着臣?”唐野冷笑一声,“臣做的那件事情不是为了陛下,臣何时又忤逆过陛下,又何曾做过让陛下闹心之事?”
“您现在是相信臣吗!”
“您就没有一点怀疑吗?如果您信得过,我就不会被全城的百姓一路目送至宫门前!”
说着唐野抖了抖手上哗啦响的铁链,“您那是在纵着臣,您是在警醒臣,告诉臣不过一个小小的臣子罢了,你想要如何还不是随天子您拿捏!”
“您此番的行为,就是为了告诉我,即便我爬的再高也得不到陛下您的信任。”
“现在您想要扳倒陈家的棋子就在您的面前,您可以先将我杀了,随后将话传出去说臣就是江家的罪臣之后,企图刺杀陛下未遂,被陛下斩与于剑下。”
“既能杀了我这个心腹大患,又能帮你解决了陈家,两全其美,一箭双雕。”
皇帝微微眯眼,似乎是在考虑唐野说的话的可行度。
他的这个主意,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能解决了这个,陈家也能解决了唐野这把利剑。
但如今他还不能杀了唐野,不是因为出生在外的唐玉,也不是因为同唐玉一起离开的李白霜。
而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唐野,是他在朝堂上指哪儿杀哪儿的一柄利剑。
至少在没有将朝堂上的毒瘤彻底清除之前,他还需要唐野这把利剑。
“来人!”
皇帝喊了一声。
守在门外的侍卫,急忙推门走了进来,看见站在那里的唐野,和看似很是生气的皇帝,心里“咯噔”一声。
他忙走上前去行礼,“陛下,属下在!”
皇帝指了指唐野手腕上的手撩,“解开。”
苍侍卫立即起身走到唐野身边,麻溜的给他解开了手撩。
明明是一个男子,皮肤却白皙的像个女子一样。
那手撩卸下时,那手腕上的红了一圈。
唐野不在意的揉了揉手腕。
随后皇帝摆了摆手,“下去吧。”
苍侍卫扫了一眼唐野,随后拱手离开了御书房。
苍侍卫离开之后,皇帝才开口说道,“以后像这种馊主意和气话,莫要再说了。”
唐野垂头不语。
皇帝继续说道,“朕今日之法,无非是做给毛一些人看罢了。”
“你如此聪慧,如何看不出朕的用意在哪儿?”
唐野行礼,“臣愚钝,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皇帝望着他一如既往的冰冷的脸不悦道,“朕今日不计较,你失仪之事,会去瞧瞧你姐姐,明日冷静下来,将事情想明白之后,再过来找朕。”
唐野又似乎是在气头上,好像谁说都讲不通似的。
他就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而他的性子,平时亦是如此。
皇帝有些心虚,也有些生气,“行了,行了,下去吧。”
“臣告退。”
唐野很快就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则是烦躁的捏了捏胀疼的太阳穴。
今日在场的人,无非就是陈翰海和罗学林以及罗学林手下的那个叫什么……毕思远的。
他此番的做法,无非就是为了试探陈瀚海的反应。
如果他当年没有,真的杀了那几个孩子,在证人出现之后他肯定会不慌不忙。
如果人做了心虚的事情,在被揭穿之后,肯定会有变动。
而陈瀚海从刚进了御书房房开始,就一直跪在地上,从进来开口说的话不过两句,到后来也没有慌乱的去指责李月半胡言乱语。
从唐野过来的头尾,他一句话都没说。
刚刚起身离开的时候,步履稳健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这也就可以确信一半,当年的那几个孩子,或许真的已经被他灭了口。
若是这样……
皇帝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为了让这件事情的秘密被永埋于地下,那么当初所有知晓真相的人,都不应该活着。
除了他。
所有知道当年事情起因和经过的人,全部都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