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上,彼岸花开。
欲辛分明看到母亲在河的对岸向他招手。
他正欲飞渡向前而去,一道暖流又将他推了回来。
睁开眼睛,花乘月那好看的桃花眼正满是关怀地看着他。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迷迷糊糊发出疑问三连后,记忆才如潮水一般袭来。
首先想起的不是追杀,不是母亲,而是那乱花一般的拳法!
欲辛狠狠打了个哆嗦,捂着胸口噌噌躲到绣床的角落,再次掏出怀中的匕首指向花乘月,如临大敌。
药碗打翻,沁透那女人朴素的麻布衣衫,拿着汤勺的手悬在半空。
正当欲辛以为将迎来人生中最险恶的一场战斗时,那女人只是面带伤感,眉眼心疼地看着他。
“好孩子,在外面受苦了吧?”
边说边捂着胸口,上面有血迹从内向外浸透出来。
欲辛:我脑子出问题了?
眼前女人的一切行为,都与记忆对不上号,可这人长得实在好看,但凡看一眼就不会忘记,他绝不可能认错。
总不能是在做梦吧?
欲辛这才想起来去观察周围环境。
简陋的房间,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
破旧的桌椅板凳,梳妆台上被磨损到几乎看不清的铜镜缺了一个角,身上盖着带有女人馨香味道的被子上打满了补丁。
这让他无法遏制的想到了月碎馆。
母亲的居所也是如此的简单。
花乘月作为星月宗的销冠,并不是没有钱,而是特意放着华美装饰不用,一直用自己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破家具。她向来财不外露,狡兔三窟。
上套了,上套了,这货终于上套了!
花乘月看着略带失神的欲辛,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大意了,万万没想到未来魔尊这么不禁打,随便几拳就把他吓成这样。
还好现在他终于注意到房间的布局,不然满心算计就喂了狗。
原作中。
欲辛的母亲是魔尊欲崇吾强掳来的人界巫族少女。对魔尊爱没有一丝,恨倒是不少,连带着对所诞下的孩子都不是很待见。
不过那也是魔界里唯一会关心欲辛的人了。
魔族本就鄙夷人类,即便是人界地位崇高的巫族巫女他们也不会高看一眼。
欲辛能平安长大,没被人为制造的小意外死掉已经是万幸。
所以欲辛对时而关怀时而厌恶他的母亲,一直是惧怕与依恋共存的复杂情感。
女主倚如雪就是占了这个便宜。
在欲辛最脆弱的时候,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说出了关怀他的话。
然后就被这个铁憨憨记了一辈子,跟个舔狗一样送这送那,倾整个魔族之力供养白莲花女主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不行,不能想,拳头又痒了,想拿小拳拳锤死这个二货。
再忍一忍,为了调教大计。
花乘月控制力道,防止药勺被捏断,颤颤巍巍又舀一勺药递到欲辛嘴边。
“你伤还没好,先把药吃完吧。”
欲辛的思绪被花乘月的话打断。
刚才昏迷之中,从黄泉路上感受到的暖流,就是这个女人给他喂汤药吗?
欲辛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药勺再一次短暂失神。
自从他学会用筷子后,就再也没被人喂过东西了。
呃……
前几天初到人界,懵懂的他被几个热情大汉一杯杯灌醉差点被谋财害命的那次不算。
欲辛心有余悸。
即使那几个人在用刀子砍伤他后莫名其妙的死去,这并不妨碍对他单纯的内心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
怪不得娘亲临死前说,魔族凶残无度,人族阴险狡诈,道修虚伪丑陋,让他一定要小心。
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纯粹的美人面。
她长眉如弯月紧紧蹙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盈满了心疼。纤鼻挺立,朱红的唇瓣丰满柔嫩,宛若桃花初绽,美色侵人。
可即使眼前这个人倾城绝色,他也绝对不……
“咕噜噜,药居然是甜的诶!”
见欲辛跟宕机一样毫无反应,花乘月将药勺塞进欲辛嘴里。
药当然是假的,来不及准备的她随手用花蜜调出来的一大碗,还担心文中冷傲无情的杀人狂魔不喜欢这个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