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幽暗而深邃,仿佛是一个吞噬了所有光明的无尽深渊。在魔界的核心之地,宏伟的魔殿犹如一座孤独的堡垒,矗立其中。偏殿之内,欲辛独自斜靠在冰凉的玉座上,他的眼神深邃而迷离,像是被抽离了神魂的空壳。
欢爱过后,他的内心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慰藉和满足,反而更加空虚和痛苦。欲辛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眼中闪烁着复杂难解的光芒,既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又像是在等待着某个未知的命运。
就在这时,英博拿着炼灵壶,缓缓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欲辛那深邃而空洞的眼神上,心中不由得一紧。他能够感受到欲辛此刻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也能猜到这痛苦来源于何处。
英博缓缓放下炼灵壶,那暗红色的壶身在昏暗中仿佛凝聚了所有的血腥与罪恶。
他转身,定定地看向欲辛,眼中带着深深的痛惜与不解:“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剖取花乘月的灵骨,你当真舍得?!你不是最爱她的吗?!”
他的话语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指欲辛的心灵深处。英博继续劝说:“你要知道,一旦剖取花乘月的灵骨,这不仅是对她的残酷惩罚,更是对你们之间情感的彻底背叛。花乘月对你的怨恨只会更深!她永远不会再爱你了,这样的代价,你当真能承受得起吗?!”
欲辛闭上眼睛,仿佛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澜。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只剩一片坚定和冷漠。
“我意已决。”欲辛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冷得刺骨,“我会留她一命,剔除她的所有记忆。她会永远活在我为她构建的幻境里。”
欲辛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与狠厉,仿佛要将所有与花乘月有关的过去都彻底抹去。英博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于花乘月来说无疑是一种残忍的惩罚,甚至比死亡还要痛苦。“欲辛,你真的是疯了!你这样做,不仅会毁了花乘月,也会毁了你自己。你不如直接杀了她!”
欲辛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充满了警告和威胁。
英博心头一震,他瞬间明白,欲辛是认真的。
自从欲辛手起刀落斩杀邢襄的那一刻,他的名字便如同狂风中的猛虎,威震魔界,令万魔颤栗拜服。
若是他再剖了花乘月的灵骨炼化出至阴至邪的‘魔灵之髓’,欲辛便能彻底继承前任魔尊欲崇吾的浩瀚魔力。其地位之稳固将无可撼动,其实力之强大将攀升至令人瞠目结舌、难以企及的巅峰。
届时,魔界只是他掌中的玩物,整个修真界都将因他一人而掀起惊涛骇浪。他将化身为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无上魔尊,睥睨众生,无人能与之抗衡。他那等毁天灭地、震慑寰宇的力量,足以让众生在他面前卑微如尘埃,无人敢有半点违逆之心。
英博想,或许欲辛依然深藏着对花乘月的爱意,那份情感如暗流涌动,从未真正消逝。又或者,他对她的恨意仍如熊熊烈火,燃烧在心头,无法磨灭。然而,经历了太多的欺骗与纷争,他对花乘月的感情或许早已不复当初那般纯粹与热烈……
然而,当这些情感与无上力量摆在天平两端时,它们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被轻易抛弃。
是了,花乘月曾是欲辛心中的最后一道枷锁,如今这一枷锁已然解开,世上再无任何存在能够束缚欲辛的身心,他将如同挣脱牢笼的猛虎,彻底释放内心深处的杀意与疯狂,随心所欲地驰骋于天地之间。
英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知道,这场风暴已经酝酿到了极致。欲辛的野心和实力都将成为这场风暴的中心,而整个修真界都将因此而被卷入其中。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变,也是一场无人能逃的劫难。
然而,身为魔族之人,若能拥有一位真正强大且深不可测的魔尊,那对魔界而言,将是何等的幸运与荣耀。
这样的魔尊,即使他对管理魔界毫无兴趣,即便他从未亲自插手过任何魔族事务,但只要他存在于魔界的一隅,他无需多言,无需多做,甚至无需露面,魔界众生便已知晓他的意志,遵从他的规则。
“你既已决定,我这就回去准备。” 英博不再多言,径直走出了偏殿。
——
月碎馆内,花乘月静静地窝在小榻之上,目光空洞深邃,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洋娃娃。她与系统糖心交谈着,声音飘渺而悠远,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回声。
“糖心,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花乘月喃喃自语,眉宇间凝结着无法化解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