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时,他也终于逛累了,恰好看到旁边矗立着一家大酒楼,一看便不凡,他本就为富户,所以便走了进去。
让他愕然的是,本以为会因价高而冷情,但一楼通厅居然满满当当坐无虚席,长安人皆是如此有钱了?
更让他感到诡异的是,这么多人坐着,居然极为安静,偶尔有声音也是同桌间的低语声。
恰在此时,一个伙计迎了上来道:“客官是饮茶,还是打尖?”
王玄策越发的好奇,酒楼什么时候能喝茶了?
不过他还真看到,不少人的桌上压根就没有食物,只有一壶茶。
“饮茶怎么说,吃饭又怎么说?”
“吃饭楼上有雅座,饮茶的话便只在一楼,十文钱一壶,可坐两个时辰。”
王玄策还是有些不明白,再度问及:“喝茶为何不去茶肆?”
“客官这是刚来长安吧,这两日的茶肆根本都站不住人了,所以不少人就来了我们这里。”
“这是为何?”
店伙计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早先当今皇嫡孙秦王写出三字经,也就在前几日,朝堂上有人怀疑皇嫡孙年幼,并非他所写。
皇嫡孙为了自证,就写了一篇啥论,还有一首诗说是用来挖苦谁的,还有三句话。”
然后一指众人盯着的墙面道:“呐,便挂在那里,皇嫡孙言,谁若是能对上下句,便可任他王府的属官,这不全长安的读书人全都惊动了,
前日贴上,昨天便如此了,好多人前日坐了一天,今天门一开便又来了。”
王玄策听得玄乎,便也不急着用膳了,让伙计先给他来壶茶,付了十文之后,便抬头看了看,有一桌好像有一面是空的,他便挤了上去。
他向另三边所坐之拱了下手,三人还礼,全程没有开口。
伙计上茶来,又在他耳边低语道:“客官,这墙上只有三句话,皇孙所写的策论和诗皆未张贴其上,若是客官要的话,小店有得售。”
“有卖?”王玄策吃惊开口,随即又赶忙向三人拱手致歉,刚刚的声音有些大了。
“不过有些贵,需50文钱。”
王玄策点点头:“学问无价,便取来一张。”
说罢又从口袋掏出五十文数给伙计,伙计将他的杯里倒上水接过钱便走了。
王玄策这才开始看墙上所挂的三句话,读完第一句他便知晓这是对子。
只见第一张条幅上写的是:‘明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格亮。’
仅看完这一句,他不禁就倒吸一口凉气,句子很普通意境尚可,但难就难在,后边七个字把诸葛亮的名和字全融入其中,与其一句又对应,浑然天成。
伙计将一张纸递于他时,他只是随意的接过,心思全在这一对上。
苦思良久,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思路,结果越想越是糊涂。
过了许久,他猛的一惊回神,看向旁边三人,个个皆是眉头苦拧在愁思,搜肠刮肚觅佳句的样子,他突然浮现一丝苦笑。
放下一第一句,他又看起第二句:‘烦锁池塘柳’。
与第一句一样,初见觉得不难,再看则不然,三看居然隐隐有了愤怒。
这分明是文字游戏,这一句只要把所有含五形偏旁的字列出来,然后一个个对照组合,他就不信找不出一句对仗工整的。
扭头看了眼旁边桌,下一刻瞪大双眼,因为有人居然真的在这么干。
王玄策有些郁闷,他是个会变通的聪明人,自然知晓有时偶得的佳句本就是绝对,再苦思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