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心里话?”
“你到底吃不吃了?”
老程将筷子一搁,哈哈一笑:“夫人先用,我先把信写了,这事存在心中吃啥也不香。”
来到书房,铺上纸后,他沉吟一会写道:
‘俺老程觉得,既是蛀虫,那就全灭了干净,太孙,俺老程丈人家是崔氏,也不是啥好玩意,您切不可看在俺老程的面子上轻饶了他们。’
写完之后,检查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将书信装好封漆,来到门外道:
“程小,把这信送至洛阳一定要快,骑家中的好马,一定要赶在那帮迂腐文人们的前面。”
交待好一切,坐回餐桌,看了一眼便埋怨道:“大好的日子怎可无酒?”
“你啊,以后中午不得饮酒,上次太孙给所有老将都写了一封信,让你们保重身体。”
老程轻哼一声,又像之前那样,挑着一块肉挑起又放下。
“你到底吃不吃?”
房玄龄与大儿子也在书房,大儿子今年已近五十岁,目前也升任至礼部侍郎。
贞观伊始,礼部尚书为卢宽,贞观六年改任陈叔达,不过陈叔达不久病逝,卢宽再次调任礼部尚书,现在年龄大了,几乎不怎么管事,
所以房遗直实则已经在行礼部尚书之职。
对于这个安排,老房还是挺满意的,大儿子为人谦和,但机变不足,礼部虽相较其他几部没啥存在感,但也更清贵。
“父亲,此次皇太孙如此做,实则是逼迫百官表态,不若由孩儿去信洛阳。”
房玄龄原本面上含笑,听到此刻便想动手,但手刚扬起,居然看到了大儿子头上已经有了白发,缓缓的再度放下。
“遗直啊,世家已是昨日黄花,你在朝堂也看见了,陛下和太孙配合默契。
陛下龙行虎步,当是智谋无双,而太孙自五岁初鸣,可谓是算无遗策,若是没有把握,自不会向现在这般行事。”
“那太孙为何要逼百官站队?”
房玄龄到底是没忍住轻啐了一口儿子:“何用站队,何来的站队之说,我等皆是陛下的臣民,便是老夫为世家说话,便不是大唐的臣子了?
太孙如此行事,是想告诉我等,不必再巴结世家了。”
房遗直一怔,是这个意思吗?
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太孙是想告诉所有的仕人,一是世家并不像大家想的那么高尚,一个个唯利是图,不顾百姓死活,
其二则是告诉仕人,世家已经没了隋时那么大的影响力,皇家随时可以拿捏。
“父亲,您是打算自己写?”
“为父自己动笔,顺便和太孙交流一下心得。”
见儿子又是不解,他很是郁闷啊,不过对于家里的二代他已经放弃了。
老大谦和但不知变通,老二惧内,老三平庸少谋,老四未动先喊苦,没有一个可传自己衣钵。
倒是孙子辈给了他一些惊喜,房燕客一改之前的懦弱怕事,渐有独挡一面之风。
“你告诉为父,若是你来替太孙决断,接下来如何对付世家?”
老大想了想道:“趁他病要他命,世家已现颓势,当行雷霆扫穴之威,尽快清除。”
老房先是点头,对于儿子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他还是挺欣慰的,但片刻又摇起头来。
“你说的法子是陛下的手段,而不是太孙的手段。要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是现在清除世家,大唐不至于混乱,也会是一记重创。
在为父看来,太孙必然还是会采用更加怀柔的办法。”
见儿子尤不解,老房也没有再解释,让老大铺上纸,他提笔开始写,年纪大了,他的手也抖得厉害,字已没了之前好。
房遗直凑近,想看看父亲写的是什么?
‘汉定远侯驶夷,其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终成仁义之君,明帝崩章帝得统,令定远侯回防,放弃西域,
然于阗百姓跪地相求,疏勒官员以死相救,此为收夷之心第一人矣。’
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压根没有任何的表态,好像就是和李厥探讨一个典故。
“父亲这是…”
“不懂,自己翻书去。”
……
魏王府邸,李泰今天头疼,压根没有上朝,不过朝堂上的事他也很快便知晓了。
听到在洛阳的世家被李厥一网打尽时,他先是气愤,不过很快猛的坐起,面上浮现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