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王祁澜来找朝颜,说起此事。
朝颜沉吟一番,知晓王氏的用意“她们几个若是日后有这个心思,我便成全她们,但若没有,阿娘,别白白误了人家”
“说什么误不误的,你又不会苛待她们,若生个一儿半女的总归日子好些吧”
“阿娘,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她们若没有那个想法,我也不能害了她们”
王氏忧心“你如此心善,若是杜空青纳个像你舅舅之前那个妾室,你可如何是好?”
朝颜想起舅舅的那个妾室。
靠着婉媚娇柔,博得王祁宗欢心,更知晓王老夫人是绝不可能点头她进门,生生熬到王老夫人逝世后。
王祁宗还觉得她受委屈了,为其脱贱籍,怀着孕入府,更是哄得,连管家之权都夺了过去。当时曾氏气傲性急,不肯低头,做事都直来直往,才能如此这般在王家兴风作浪。在王家那些时日,朝颜知晓曾氏对她的好,也知她夜夜独自哭泣,王祁宗宠妾灭妻,却有一个好处,对王祁澜这个妹妹也是宠的,特别是对朝颜,朝颜能让王祁宗注意到曾氏,也自然能让王祁宗发现妾室那双儿女狠毒之心,还有那小妾与外管事私通,更是正好送上门来。
朝颜自小便见惯了这些宅院里的事。朝老夫人偏心愚昧,何氏阴毒算计,陈氏贪婪油滑,王家小妾的魅惑专宠手段。
细细拆分开,也就是那些事,若自己不在意,那便伤不到。
“阿娘,槐宝和桂菊,我日后定是要为这二人寻门好亲事的,剩下的小时,小和,小岁,小稔,年纪尚小,不急。若日后杜空青真要纳妾,纳个如郑姨娘般知分寸的那我自然是省心,若真要纳个不安分的,此事我现如今再忧心也是徒劳的”
“你既已想好这些,便自做打算吧,女子婚后总是不易的,颜儿啊”王祁澜摸着朝颜的头,只得如此说道。
出了朝颜屋子,王祁澜还是担忧,吩咐刘嬷嬷叫来桂菊,嘱咐一番,才离去。
杜家新宅院内。
杜母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住上这院子,比之前那两间屋舍要好太多。
摸索着出门,眼睛不太好,之前在杜家已熟悉,这里刚来,自是磕磕绊绊,门口站着的老奴忙上前“老夫人,您是要去哪”
“哦我。我”杜母是不习惯有人伺候的,被那老奴搀扶着有些不自在“我想去我儿那”
“老奴扶着您去”
“那麻烦你了”
“老夫人,这是哪里话,老奴就是来伺候您的,您唤我胡嬷嬷便好,日后只管吩咐便是”
今日一来,便是这位胡嬷嬷领着一众奴仆来拜见杜母,杜母要不是杜空青在一旁,属实会被吓到。
杜母居住在东侧的院落,屋前庭院很大,考虑到杜母双眼抱恙。只在四周延白墙边,种植些许花草绿植,中间修葺一连屋的廊亭,杜母日后若想编织灯笼也好在此。最外侧移植了几株红枫,秋日到来时,定是好看的。
穿过门洞,几步脚程,便行至主厅后的庭院。
布局规整,端方有序,走上游廊,一路直行,长廊两侧便是假山奇石,绿荫花径,两侧分别连接着主厅、花厅等。
径直走,穿过一楠木冰梅八角月亮门,便是杜空青的院落。
庭前有一玉兰树,高有一十余尺,翠盖亭亭,此时玉兰花开得正艳。
进内,见绿蔓青芜,无情一碧,清幽雅致,盎然生机
院内几屋,绵绵纱窗,雕栏缭绕。
窗外,一小片挺拔高耸,郁郁葱葱的翠竹,映着纱窗,都成浓绿。
“老夫人,这里便是阿郎居住的院落,从您院落,穿过长长的游廊便是了,日后我带老夫人多多走几遍咱们府内前院后院,您便熟悉了”
“好好”杜母一路走来,听胡嬷嬷给她讲述的府内光景,甚觉高兴,又担忧。
沈知行四下查看过这院落的布局,朝家还是顾及到杜家脸面,这院落连朝府三分之一都抵不上。幸好不大,这书房北侧有些许竹林,再往外便是高墙,高墙外是一大片竹林,与朝家私塾那片竹林连在一起的,虽这墙做了加高,但于沈九沈十而言,不是难事。
听到杜母与人进院的声响。
院中一婢子前来“阿郎,老夫人来了”
沈知行出去,将杜母扶至上屋。上屋较大,屋内清光明亮,左侧靠墙置着一张四方大卧榻,捻褥帷帐素雅整洁,浸染着墨香。当中放着一如意圆桌,与卧榻用一素雅屏风隔断,右侧用不少卷帘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