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只是暗卫,自然是听沈知行的,也没再追问“司马家那小厮我已带出,沈十不日也从满春院脱身”
“叫他找一干净身份,去我家里当个小厮”
“那晋大昨日差点儿便发现我,会不会被他看出来”沈九有些担忧。
“他只是临时在这里的,如今杜瑞雪要嫁进朝家,她一向针对我夫人,确实需要人盯着”沈知行也担忧杜瑞雪这个祸害。
“不如,我找个时间,用杜瑞雪对陈三娘子的方法对付她自己”沈九在战场杀伐惯了,在他看来杀人就该偿命。
沈知行摇头“要杜瑞雪死容易,但死了之后,司马家与朝家这梁子便结下了,即使查不到真凶,也会算在朝家头上,就像我为何要你将那小厮带出来,杜宾渝此时应该忌惮朝家了”
沈九明白了,点点头,想到晋大“晋大可惜了,他身手本就不低,如今却只能隐姓埋名待在姑苏”
沈知行背着手想到晋大“我记得他还有一妹妹也活着?”
“是,也随他一同来了姑苏,就在朝家绣坊,二人都隐姓埋名换了身份,其实他也不必躲着,圣上本就未判秦家株连之罪”
“他们的身份,太过显眼,他可以受众人奚落,但他还有一妹妹,沈九,这里的闺阁女子不像疆域那般肆意,她们生活过得不易”
沈九见沈知行语重心长,如今做事也是瞻前顾后,再三思虑的样子“郎君,你如今说话倒真有几分书生气了,而且你从前可是做事极其冲动果断的,如今为了夫人考虑,每一步都三思而后行”
“我以前难道没有?”
沈九想到沈知行最初被沈归远安排进军营时,沈知远不满为何只是个小兵,带着其中一队兵不听军令,虽然那次确实是沈知行判断正确,但还是被罚了军棍,沈知行被打了还不知错,非要趴在沈归远门前要说法,最后被沈归远扔进了火头军内反省,每天只管烧饭做菜,那段时间军队饭菜极其难吃。
沈知远一向是泼皮猢狲,后来经历其父沈文中死后,才慢慢稳妥许多,到了姑苏,不知是不是学杜空青书生气太多,如今说话都文邹邹的。
沈知行想了想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佯装咳嗽几声“来姑苏后,我确实懂了为何兄长要我做事走一步看三步,你们日后也是一样”
最开始沈知行不理解朝颜为何要藏拙,为朝婧出谋划策,朝家的那些帐薄,甚至在刺史府被欺负了,也不敢还手,后来才知她是真的怕,也知她一步步在用自己的力量对抗着,若她是男子,若她姓沈,她不必畏缩,大展拳脚一定跟他兄长比肩。
沈九正经道“是,对了郎君,还有一事,之前与朝元签订的朝家那批货,已经通知我,不日便可出了”
“朝元下月与何家女成亲,赶在他结亲前,将此事告知到我岳父大人面前”
“是,郎君”
朝颜近来对姑苏关注很多,她以前不喜那些宅院里的腌臢事,现下这世道,知道多一些没有坏处。
王祁澜写信告知她,朝枢成亲日已确定,三房陈氏说司马家不愿女儿住在庄上,本求着朝康要二人住在朝家,但此事被朝枢一口拒绝了。
朝颜心知是三房陈氏不愿与杜瑞雪同住,杜瑞雪这般行径,陈氏怎么放心跟她同住,这人放在哪都是个祸害。
朝福递信来说,绣坊的邵绣娘,每月固定那几日便会有马车来巷口接她离开,他偷偷跟去瞧了,就在东郊的柳叶巷。
柳叶巷有处宅院,朝家的,现下朝元住在那。
信上还说近些时日因为朝枢许久未去纺织行,朝元从朝贵手里接手了管账权。
朝颜将两封信都烧掉,纺织行的账本她没法看,但王祁澜可以。
若真如她一开始谋划的那般,那朝元这亲事不一定能成。
此事比朝颜预计的还要发生的凶猛些。
朝府内。
朝康坐在主位,头疼的扶额,朝元哆嗦着跪在地上,侧边坐着二房朝庄与何氏。
正厅内,只有王祁澜好笑似得瞧着这一幕。
何氏眼泪说来就来,跪在地上“大哥,您就饶了阿元这一次吧,他还小,也是为了朝家生意才前去赌场与人谈事,怎奈手气不好,欠下这么多债,那些贼人都是黑心肝的,已经还了一波了,但竟然一直用利息说事,大哥,他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饶了他吧”
“是别人逼着他上赌桌的吗!在姑苏就不戒手,欠了多少账,连我都替他还了多少次了,你还说他小!姑苏这里我还能卖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