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药铺后,往西郊山上去了。
朝颜爬起来倒不累,只是天气热了,走一段就要歇会儿。
沈知行替她扇着风,朝颜手里还拿着沈知行不知什么时候偷偷从路边摘的野花。
朝颜与他成亲后,发现他与一般男子真的不同,既懂一些风雅之事,又不轻浮,说话更不像那些读书读久的学子那般,时不时就非要吟诗几句,夹杂几句古文以显学识。行事更不迂腐,反而极其为她考量。
还有他的一身肌肉与那些伤疤,他虽给自己解释了,朝颜却依旧不怎么信。
沈知行见朝颜细细看着他“怎么了”
“只是发现,从未了解夫君过往”
“你终于对我的事有兴趣了?”沈知行高兴了,朝颜一向与他相敬如宾,以往对他的事毫不关心,在宅院里,她更关心杜母,与那些账簿。
“我一向关心夫君,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朝颜觉得自己对杜空青算是关心的,衣食住行,管理家宅,侍奉婆母,事无巨细,难道还不够好。
沈知行见她有些疑惑反问着自己,并不像说反话故意的模样,倒像是真的想知道哪里做的不够,忙搂着她“夫人做得很好了,只是,颜儿若是能像对夫君一般对我上心,就更好”
朝颜被他此话弄糊涂了“你不是我夫君吗?”
沈知行被这句话噎住了,这事此时还是说不明白的“怪我,弄糊涂了”
朝颜不知他在想什么,但不想他又与自己置气,虽然每次他都自己又装没事儿一样,但长久下去,定是家宅不睦的。想到槐宝那些话本子,主动牵着他手,柔着声调“夫君,走吧”
沈知行甚是受用朝颜主动的样子,嘴角就未放下来过。
一路上去,朝颜手里已经多出无数花束与草编折成的小玩意儿。
路上也有少数来上香祈福之人,纷纷对她注目,有女子羡慕的目光,也有偷笑的人。
朝颜不习惯这样瞩目,将它们给了槐宝。
槐宝或是许久未出来了倒挺开心的,与家里新来的小厮唤阿十的一路嘻嘻哈哈,手里的玩意儿比朝颜手里的还多。
朝颜仔细瞧了下,槐宝手里的草编小玩意儿,比杜空青编的还好。
“夫人,这只小兔子跟咱们院里的一样可爱”槐宝接过朝颜手里的东西,将自己手里的小兔子给朝颜。
朝颜见着笑着点头,拿在了手上。
沈知行瞧了眼沈十,他真的在哪都能聊,与槐宝聊得比他和朝颜都开心。
还有他编的那些东西,沈十偏偏没察觉沈知行的眼神,一个劲儿的耍宝“夫人,您喜欢什么,我什么都会编”
沈知行牵过朝颜,顺道拿了她手里的那只兔子,扔给了沈十,不找痕迹的对朝颜说道“颜儿,小心台阶”
到了道观。
天气热,来上香的人没有以往的多。
朝颜见沈知行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的叩拜,很是虔诚,她转过头,看着这大佛有些想到之前的事。
沈知行对着大佛虔心的许了愿,一睁眼发现朝颜只定定的瞧着这佛像。
“怎么了?”
朝颜笑笑“有些不知求什么”
“家人平安,诸事顺遂,都是可求的”
朝颜再次看了看,她其实不信,但还是双手合十,只是心里并无所求。
钟声响起。
沈知行将朝颜扶起来,这时道观里的师父走了过来,瞧见了朝颜。
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眼朝颜身边的沈知行,遂笑道“贫僧与女施主有缘,可愿随贫僧去后院坐坐”
朝颜未曾想,这位住持还记得她。
沈知行见着朝颜与那位住持在树下坐着品茶,觉得有些奇怪。
问着槐宝“你家娘子,与这位住持可是相熟?”
槐宝摇头,朝颜虽然喜欢来爬山,但只喜欢在那边观景台处看下方河道,从不来这里的道观,陪着王祁澜来也只是简单拜拜,她跟了朝颜这么久,并未与这里住持有何往来“没有,每年阿郎与夫人虽然都会带着娘子来这里祈福,但娘子从未与这里住持有往来,娘子也从不求何东西”
朝颜双手接过师父给的茶“多谢住持”
“老僧法号道宣”
“道宣师父”朝颜不知他有何要说的,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道宣住持笑笑“娘子应该是记得我的,虽隔八年之久,但娘子年年随父母来此,应当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