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宸国曾有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叫戚佑，戚将军常年驻守边戎，为人刚正不阿，正直不屈。”

“可是后来他却被宵小之人诬陷通敌卖国，宸国先帝听信谗言，不仅将他斩杀于三军之前，还株连九族，戚氏一族三百余人受到牵连，被斩首于城郊青山脚下。”

“那天，正好是戚将军女儿戚玉的生辰日，本该是热闹开心的日子，却成了她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噩梦，午夜梦回，总会想起那些亲人凄厉哭喊的声音和画面。”

季青时不知风离为何说起这个，她来宸国时日尚短，并没听说过那样一段往事，不过到以后也听出了一丝不对。

不是说戚将军全族都被杀了吗？那戚玉又是怎么回事？

“戚将军被人陷害惨死，他昔日的一个旧时部将不忍看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也没了，便想尽办法用其他人将戚玉换了出来。”

季青时点点头，这跟她猜的大致差不多，所以那位戚将军其实还有血脉在世。

戚玉被换出来，怕别人发现，不能留在盛京，便由那位戚将军的部将安排去了边境，只是她当时不知道，她那时其实已怀有身孕。

什么，怀有身孕？

“她那时已经成亲了？”季青时不由追问。

风离摇摇头，目光清冷，“没有。”

没有？

也就是说戚玉是未婚先孕？

季青时叹了口气，未婚先孕在现代不算什么，可在古代，未婚先孕估计会受尽白眼和冷嘲。

“一个未婚女子怀着身孕，在边境生活甚是艰辛，不仅要应付生活的窘迫，还需面对周围人们的不解和讥讽，不过戚玉毕竟是将军之女，心性坚韧，后来也逐渐适应了。”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戚玉救了一个人，这个人感激她并在相处的过程中喜欢上了她，即便知道她已怀有别人的孩子也坚持要娶她。”

“戚玉被他真诚打动，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家，也为了孩子出生后不再受人白眼，最后嫁给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戚玉后来才知道他是恒国荣国公府的小侯爷风旭。”

“风旭当时被皇上派到边境钺城巡查，因不熟悉地形意外摔下悬崖，是戚玉发现并救了他。”

说到这，季青时还有什么不明白？

风旭是风离的父亲，所以风离就是戚玉当年未婚先孕的那个孩子。

他外祖父戚佑铮铮铁骨，衷心为国却落得个客死异乡的结局，连带戚家几百余口命丧黄泉，难怪他会这么恨宸国，以至于想要毁了宸国的龙脉。

“风离，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应该去找害死你外祖父全族的罪魁祸首，而不是用这种方式，若你毁了宸国龙脉，估计会在两国之间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最终受难的将是无辜的百姓。”

风离红着双眼，声音嘶哑，“你以为我不想找出那个人将他碎尸万段吗？可我母亲多年来因灭族一事噩梦缠身，身心受损，早在几年前就神智不清了，当年的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楚，何况她也不知当时具体原因……”

风离哽噎着有点说不下去。

他少时只知母亲曾生逢巨变，性情一直郁郁寡欢，沉默寡言，而有时却又容易偏激易怒，直至后来长大成人父亲才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从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要为外祖父一族报仇雪恨，也想解开母亲多年来的心结。

“若有心，当年的事总能查出来。”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发生过的事不可能了无痕迹，戚佑当年到底是被谁陷害的，肯定会有人知道。

风离摇摇头，“知道真相的人本就没几个，况且这么多年过去，要查清楚谈何容易？”

“不容易不代表不可能，不是吗？”

“你意思是……？”

季青时回头看了看巷子入口的地方，王府的人在那守着，不时探头往里看一眼，现在是确实有点晚了。

“当年的事我可以问问兰轩王，探听一下他的口风，虽然他不一定知道真相，不过多多少少应该有些印象。”

风离似乎很意外，“你愿意帮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这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罢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若天下大乱，没有一个人可以独善其身，她也别指望有平静的日子过了。

“无论如何，谢谢你。”

“你不必谢我，今晚要不是你进宫献上那金陵霸元神枪，煜帝不会突然要去灵山寺，那我估计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