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明有些诡异地看了季青时一眼，“你知道我是如何知道孟自瑶喜欢的人是十二王叔的吗？”

季青时一手撑着下巴颇有兴致地看着他，“说说看？”

萧烬明“哈”地笑出了声，“新婚之夜，就在孟自瑶成为我的人之时，喊了十二王叔的名字。”

萧烬明脸上虽在笑着，可季青时却感觉到了那笑背后的苦涩。

即便不爱孟自瑶，可那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身下的妻子却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耻辱又何其讽刺的事情。

“那孟自瑶知道你知道她喜欢萧……呃，你十二王叔的事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那日太后办的家宴上，她那眼神几乎都黏在十二王叔身上了，连我母后都有所察觉，她难道觉得还能瞒得过我？”

确实，那日孟自瑶的眼神实在有点露骨，竟一点不顾还有其他那么多人在场。

“其实也难怪她，十二王叔自受伤后，三年来极少外出，也谢绝见客，孟自瑶爱慕他多年，这么久没见他，自然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我那段时间虽被父王恢复太子的身份，却失去了实权，只空有其名，每日闲赋在家，孟自瑶自是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季青时执起筷子尝了一口牛肉，“不过她后来每日来王府，应是想请你十二王叔帮忙，替你在煜帝面前求情来着。”

萧烬明嗤笑，“她日日去王府，有几分是为我，又有几分私心，谁知道呢？”

季青时又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唉，你这么明着说，可一点都不顾念我的感受啊。”

萧烬明眼中尽是讶然，“王妃你介意？”

季青时挑挑眉，“我是兰轩王妃，你说我介不介意？”

“你跟十二王叔又不是真心喜欢对方，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真心喜欢对方的？”

萧烬明口里的汤差点喷出来，“王叔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你……”

看着季青时那幽幽看向自己的眼神，萧烬明生生把那口汤憋了回去，“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呵呵。”

不过萧烬明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说的明明是事实。

“十二王婶，我还是想劝你别把心思放在王叔身上，不然最后受伤的估计还是你。”萧烬明想了想还是说道。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季青时不置可否，“你这都第二次被煜帝废太子的封号了，有没有想过什么办法能让煜帝回心转意？”

萧烬明听了季青时的话收了脸色，不发一语，只默默地夹着菜吃。

季青时也不再追问，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

等到菜都吃得差不多了，萧烬明把筷子一放，喝了杯水才说道：“我知道父王这次是铁了心要废我这个太子，他是不会再恢复我太子封号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呢？”

“因为父王他早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君王。”

“此话怎讲？”

萧烬明端着杯子，似在回忆又似在怀念，“以前父王对我极好，无论我做错什么，都不会责罚太过，即便要训斥也只会将我叫到重华殿，单独教训一顿。”

“我虽有些事情做得不甚完美，可自问并未做过有违祖训和有辱天家之事，去年铭东地方发生洪涝，父王派我去振灾安抚人心，我日夜兼程赶去并在那里待了一月有余，却被有心人说我在那里沉湎淫逸并收受贿赂。”

“仅凭一封匿名信和几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证人，父王便在朝堂上废了我的太子封号，即便后来可能觉得不妥，虽恢复我太子之位却架空了我太子的职位。”

“若是以前的父王，绝不会如此，他根本就是变了个人！”

说到后面，萧烬明已是越来越激动，连杯子都被他捏碎，殷虹的鲜血顺着碎裂的瓷片流下来。季青时连忙让小芹拿了块帕子给他包上，“大皇子不要这么激动，若不是你做得，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萧烬明摇头，“我已经让人去查过了，完全没有破绽，那收受贿赂的凭证上竟然盖有我太子府的印章，我是被人彻头彻尾地陷害进去了。”

“能拿到你太子府印章的人应该没几个人吧？”

“只有我和我之前的一个心腹幕僚。”

“之前的？”

萧烬明眼眸幽暗，“两个月前他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