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飞泉脸色微微有些微妙。
他竟然有一丝享受,享受这种被人叫哥哥的滋味儿。
但转念一想,想到自己被抛弃的过往,他脸色一变,怒道:“请战家人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跟任何战家人接触。”
被抛弃的孩子,注定一生都不配得到幸福!
这是诅咒的力量。
他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浴血奋战的战友,或者是其他任何亲近的人,他都无法与之亲近,这是无法形容的痛。
哪怕他想,但每每想到自己是被抛弃的。
他就过不去心中的那一道坎儿。
那一年。
他刻骨铭心般的痛,永远也抹不掉。
8年前,a国。
一片清明,江面大桥却上演着惊险刺激的一幕。
呜呜呜——
一辆大卡以震惊的速度呼啸而过。
蔚蓝的天空飞着两架直升机,对着卡车聒噪地播放震天响的外音:
“前方8808的卡车,请速速停下,不然我们将采取严厉的措施!”
卡车车尾追击的是一辆奢华法拉利,车身在疾风中形成一条直线,君临天下般的霸气涓绝,震慑一方。
驾驶室里,一名男子高挺的鼻梁泛着冷光,黑眸眯着一道危险与怒火,整个人脸颊轮廓崩着深邃又冷冽的杀气。
嗤——
轮胎在柏油路擦出火花,副驾驶室的荆楚心脏快要崩出胸口。
他紧紧抓着把手,生怕车一个急刹车,将他整个当汤圆甩出车。
“天尧,别急,她一定跑不掉——”
荆飞泉眼神如盘踞在黑木枝丫的鹰隼,眸底噙着嗜杀与冷血:“该死的,敢抢我的新娘,他该承担我的怒火!”
那一年,他遇到了一生挚爱,只想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妻。
两人决定在城堡中的教堂举行婚礼。
没想到,变故骤然生了,一个黑衣人当着一众保镖的面,绑走穿着婚纱的新娘,丢入大卡,转身一路狂奔,消失在一众惊愕的视线下。
卡车里,黑衣人疯狂转动方向盘,油门一踩到底。
他一边望车窗外的后视镜,法拉利紧追不舍,一边慢慢等着后方的车跟上他。
卡车一路前行,最终远离街区,行驶到一片空旷无人的悬崖边。
“锦少,请求击毙卡车司机!”
直升机内的人荷枪实弹,向荆飞泉发出射击请求。
荆飞泉眸底噙着一丝森寒。
他冷冷道:“爆掉轮胎。”
“是!”
嘭嘭嘭。
机枪对准卡车轮胎,不多时就将听到几声暴雷声,卡车轰然而停。
呼地一声,法拉利骤然驶到卡车前方。
荆飞泉推开车门,从车里出来,他肃杀的黑眸望向卡车驾驶室。
空的!
哪里还有黑衣人半个身影?
该死——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荆飞泉身影一动。
突然,卡车后车兜的门被踹开,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黑一白。
新娘穿着洁白婚纱,梳着新娘发髻,原本圣洁典雅又完美,但这一刻狼狈不堪,不仅发丝乱舞,白纱挂在紊乱的发丝上,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上妆容尽毁,流着两道黑黑的泪沟。
新娘脖子上是一只皙白的小手,手指蜷起,形成一道漂亮又剑拔弩张的弓,扣着她的大动脉。
黑衣人一顶鸭舌帽倒扣在脑后。
眸底闪着醒目的桀骜与傲然。
大半张脸捂在黑口罩里。
“锦少,你觉得你这种人值得被人爱吗?”他冷冷质问。
不带一丝情感。
该死的!
那一刻,荆飞泉瞳仁一缩,望向黑衣人时,几乎是咆哮般的怒火震天而起。
“你在找死。”他咬牙。
刹那间,遍地生寒。
身边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至今,这世界上还没出现过一个人,能激起他的怒火。
豪门阔少,教养一向严格。
所有锦家的仆从都愣住了。
他们很清楚,少爷待谁都是冷而威,森而稳,便是动怒,一道杀人的视线瞬间形成强大气场,压得人不敢动。
今天,少爷什么例都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