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午时炙热刺眼的阳光透过密封玻璃,映照在床上之人睫毛之处,于眼部落下一点阴影。
床上之人睫毛抖动,慢慢睁开眼睛。
许久的黑暗睁开眼突然的光明有些不适,阮徵眨了眨眼,眸子中沁了几滴泪。
阮徵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昏睡太久,头有些疼。
一个女声急促的话音挤进阮徵的耳中。
“主任,病人醒了。”
紧接着,便传来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阮徵撑着手,坐起身,环视四周,这是个宽敞的房间,与普通的一人居室差不多,床头还摆了一盆栽。
倘若不是左手的吊瓶,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送进医院,他可能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穿到哪里去了?
昨晚……
他易感期来了。
可他想起了秦潭,为什么?
阮徵心底又泛起一股躁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莫名其妙,可又不似无端的怒意泛起。
阮徵咬紧牙关,面部也因此有些紧绷,不似平常青涩俊秀的少年模样,眉目间倒有些厉色。
这就是易感期吗?真令人烦躁。
原来Alpha并不好当。
他轻啧一声。
“阮徵少爷,你感觉现在如何。”
阮徵侧目,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对讲机上,又看向门外,门是可封闭的玻璃门。
他望过去,第一眼看见了医生,刚刚应该是他在说话。然后又瞥见旁边的阮铭轩和邝子瑜。
两人面上带着倦意,眼底透露着紧张关切。
阮徵沉默了一会,等躁意压下一些才开口说话,他的嗓音沙哑,不似日常那般少年意气。
“没事。”
邝子瑜心下一松,紧绷着的身形一下失力,靠在了阮铭轩身上,阮铭轩用手揽着她,拍了拍以作安慰。
只要是意识还清醒,说明没什么大碍,昨晚信息素紊乱综合症来的汹涌,现下应该是勉强镇定下来了,仅仅是易感期的话,硬熬还是勉强可以熬过去。
新型抑制剂早在出事的时候便已经停产了,阮徵之前使用的那部分当时邝子瑜也派人拿回了实验室,送过来也需要时间。
“阿徵,你感觉好些了吗?妈妈很担心你。”
阮徵心下情绪复杂,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邝子瑜。
也许之前他演技很好,也许是他劝着自己放下过去,接受现在,他一直能心安理得伪装成原主。
本来自己也是意外来到这个他的同人角色之中,亦不是他的错,况且说不定书中的阮徵也到他的世界之中去了,谁知道呢?
可他现在看着邝子瑜担心的模样,居然心里升起一股厌弃自我的情绪,他凭什么占了别人的人生?
易感期放大了他的负面情绪,他清楚知自己不应该这样的,可是确实控制不住。
靠!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颤栗。
阮徵将右手紧紧握拳,指甲深陷皮肉之中,幸好并不长,没有伤到。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云淡风轻地说:“妈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等易感期过了就好了。”
邝子瑜拍了拍阮铭轩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她靠前走了一步,靠近了隔离间门外,说着:“阿徵你再忍忍,特效药已经在路上了,等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嗯。”阮徵并不想再过多的言语,话说的越多,他越控制不住。
没聊几句,医生便建议让阮徵静养。
毕竟易感期的Alpha领地意识非常的重。
阮徵靠在床头,微微扬起下颚,呼吸很重,有些难受。
安静的屋内,只有他压抑痛苦的呻吟声。
叮咚,微信消息的声音传来。
阮徵偏头,看到了床边的手机,原来他们把手机也给他拿进来了,刚刚一直没注意到。
他抬起手摸过去,还好他吊针的手是左手,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看这消息。
Tan:怎么样了?
阮徵看见秦潭消息的时候,眉目间的不悦散去。
就这四个字,阮徵就能读出几层信息。
阮父阮母应当是派人帮他请过假了,但是肯定不会说那么清楚因为什么,毕竟阮徵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的事情不宜宣扬出去。
秦潭问这话,估计是知道他为什么进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