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安排好后，秦潭请了一周的假，出国去看秦母。

“父亲。”秦潭压低声音轻唤一声，似乎是怕吵醒正在熟睡的人。

“你母亲她情况不是很好，最近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秦父双手托着秦母的手贴在额头，这只手满是针孔，有些枯黄，看起来毫无生机。

“……”秦潭对于母亲，其实有些陌生，他生下来就凉薄的很，那时候和父母就没什么交流，后面秦母生病后交流就更少了，但是他还是会定期来看她。

大部分时间，秦母都不太清醒，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

秦父一直以来都陪着她，她信息素失控时立刻安抚。

只是随着时间，效果也越来越微乎其微。

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才患上信息素紊乱综合症……秦潭有的时候会想，是不是他不出生，就不会这样。

他讨厌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可他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患上了这个病。

秦潭看似冷漠，可心中感情细腻，有时候心里也会害怕，害怕阮徵会变成这样。

床上人睫毛煽动，慢慢睁开眼睛，被病痛折磨的人眼中混沌无神，隔了好一会才清明。

虽是病容，看起来了无生气，可也依稀能见，她年轻时候的风韵，温婉可人。

似乎注意到了床尾站着个人，侧目望去，盯着看了半晌，并未开口言语。

秦父也抬起头，静静看着她，就当两人以为秦母还是没有清醒的时候，她开口了。

“小潭……”她的嗓音嘶哑，因为经常性崩溃嘶吼，有些难听。

秦潭走到床边蹲下凑前，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老公，我想吃水果了。”

秦母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但秦父懂了。

她只是想让他先出去，她有话对秦潭说。

门咔哒一声关上。

秦母也将手放下。“阿徵最近怎么样了？”秦母知道阮徵也患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只是相对于她而言比较稳定，一直以来控制的不错。

“还好，只是……”

“只是最近因为特效抑制剂的问题出现过紊乱，现在已经控制住了。”

“特效抑制剂？”

秦母现在已经无法通过抑制剂去控制信息素了，所以她并不清楚特效抑制剂的出现。

“泰和集团新研制的，但是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现在已经回收禁用了，可是其他抑制剂对阮徵已经没有效果了。”

“……”秦母眼中满是担忧，她害怕阮徵也会和她一样。

秦潭看出她眼中忧虑，没开口说二次分化的事情。

“母亲不用担忧。”

秦母也知晓秦潭的心思，她这些年根本没有承担作为母亲的职责去养育他，自然也没有资格去干涉他的决定，除了支持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阿徵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他不会像我一样的。”

“母亲，一切会好的。”秦潭虽然对秦母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血脉相连，他不忍心看着她这样渐渐枯萎。

“也许吧。”

她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不要怪父亲严苛，他……”

话还没有说完秦潭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母亲，我心里清楚，我从不怪他。”

秦潭清楚她想说什么，他自责怨恨自己，秦母又何尝不是。

可一切本就是一场意外造成的，明明谁都没有错……

“好。”秦母眼中沁了泪，但是没有流下。

“去看看你父亲吧，我有些累了。”

“嗯，您好好休息。”

他几步就到了门前，转身看了秦母一眼，她已经闭目休息了，若不是旁边仪器显示她还有生命体征，很难不让人觉得她已经死了，如此瘦削枯槁。

秦潭轻轻带上了门。

秦父没有离开，只是沉默的站在门口，秦潭一出来两人视线对上，默契地向外走。

医院绿化处，两人随意走着。

秦父打破了沉默。

“什么时候走？”

“今天吧。”

“嗯，好好学习。”

“嗯。”

“阮徵……”秦父提了他的名字，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制止？没什么意义。支持？他说不出口。

“我清楚，我和他没有可能，我不会做什么，喜欢他这件事，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