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自幼便十分娇俏,尤其是撒起娇来令人满腹生怜无从抗拒,且是家中幼女平日就十分乖巧,不似我一般逞强,他父亲是先帝一朝的上卿大夫唐元蹈,虽然是跟爹爹同朝为官,两家却很少往来,不想京难复都之后,唐元蹈却是排在第一首犯,听说是收受了贿赂谎报的军情才导致京都失守。唐氏父子被杀,全族流放,女眷充作边关军妓,栎姝因在长久观学艺,等官府前来抓人之时,已与其乳母失踪。
先帝一朝时期有一个风气,便是贵家女子,皆在幼年时皆送去道观学艺,再加习琴棋书画香道茶道静坐等课业,待养成仙风道气之后方才回家再学孝经烈女传诗经女红之类的传统学业。为的便有一种脱俗贵气以养子嗣清流,太后娘娘年幼之时也在长久观中学习,与金水道长同龄同修,很是有些交情。
而此时此刻看金迷景面上的光景,不知他是何时对栎姝种下了情根,竟然痴迷至今。
今日我必须要有足够的诚意:“她现在过得很好,只是身份卑微。”他转过身来,我见他眼中晶光一闪。我接着说:“可你怎么确定她会与你相见?去年我在罪眷名册中还看到标注的是唐栎姝在逃。这一生她都只能隐姓埋名。”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双手握拳放在桌上,低着头喃喃说道:“我会安置好她。”我不禁微微一笑,想着这是不是他的死穴。他突然抬头:“你果然命好。”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都是隐姓埋名罢了。”他默默的看着我:“你放心。”我怔了一怔,然后用力的点点头。
喜珠手里托着两盒香过来, 对着金迷景曲膝一礼:“迷音道长说月支香白日用,避寒香夜里用。”金迷景点点头道:“我夜里再来请脉,鱼大人若睡得久了,可去观里转转,只是避一下风,也别太久。”说完便起身。我对着喜珠说:“替我送一送金道长,有劳道长了。”
喜珠送完回来之后说道:“迷音道长很关心你,给我香的时候一直在问你的病情,还问起你在宫中……”我警觉地看了她一眼,喜珠小心的说:“问大人你平时是哪位太医看病?身体怎么样?还问到大人的口音听着像是京城人,家里怎么就送进宫来了?”金迷音何等清高之人,无故怎么会打听这些。“奴婢说我是祺妃娘娘走了之后分到鱼大人手下,不大清楚这些。”我点点头,一边起身一边说:“你这谨慎是对,咱们只管完成太后娘娘交代的事情,其他的说的越少越好。”她上前帮我穿衣梳头,我想着既然金迷景能够认出我来,那么金黑道长和金迷音也一定有所疑惑,但齐山金家从不介入朝廷与后宫,事事只效忠于皇上,想来不会对我有什么动作,但为何金迷音会问起我,她一定是疑心太后。
喜珠搀扶着我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现在的整个偌大的“闭月”客厢房悄无一人,唯能听见别院的隐隐流水声和到处的各种鸟鸣,我虽有些疲乏,心情还是蛮好的,觉得尤其像在清碧宫中,抬头是雨后天青色,各色花草树木,疏落有致。亭台楼阁屋舍皆是矮墙相围,院院互通。我甚至有些疑心,皇上便是按照这个格局建的青碧宫:既有园林的精致,也有村舍格调,全无一丝奢华的俗气,也无穷乡土气。我在心里叹到:“瑶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即便是天塌下来的事,有皇上这样宠着,还有什么想不开?”我正在胡思乱想,听到院外有仆妇的声音。“迷音道长好。”只见金迷音仍是白衣广袖的道袍只是外加了一件蓝色长褂,手里托着一个盒子,身后跟着一位小道童抱着一个包裹,满面含笑的走了过来。我起身迎了上去:“道长早安,劳烦亲身走来。”她上前左右端详我的面色,温婉的笑道:“迷景的医术越发不长进了,前日说是一点小风寒,竟把大人你拖了这么久还没精神。”我也和气的回笑道:“到了这里如此天仙宝境便想着多住几日,即便是病了也是值得的,怪不得金道长。”她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我:“这是几丸清心丹,若是头晕的时候含服一粒便要清爽许多。”她又指着道童手里的包袱:“这是我今年新制的道袍,还未穿过,这天气反复的厉害,你若冷不嫌弃冷了便穿上。”我忙让喜珠接了又行了宫礼道谢,她便让喜珠去取一支月支香过来点上,倾刻间一股异香弥漫开来,“此香出自月支国,专是避瘟避邪,你无论在哪里坐下便点上一支自然是护身佑体。”我含笑点点头,“那避寒香到夜里睡之前点上,一晚上屋里都比平常暖和些。”我正要开口谢她,她忙止住我说话:“你也别忙着谢我,我还有一事相问呢。”我心头跳了跳:“道长不妨请问。”喜珠早已搬来一张圆凳让她坐下。她理了理袖子端正地说道:“我幼时宫里一位叫上官珍莳的来咱们这里与我共学了三年。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