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吓了一跳,胆小的已经丢了武器跑了,剩下的也只敢楞楞的看着,看着赵城阙这个反贼带着他的人大摇大摆出了亓都。
直到关上亓都的城门,整个亓都才从赵城阙反了的事实里醒悟过来。
此时的靖安王府却一片喜乐之声。
“哈哈哈……美人,来来来,到本王这里来~”
说这话的男人一身白衣,瞧着模样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奈何说出的话却是低俗的很。
淳于景炎拿起一颗葡萄喂到自己嘴里,对着那比女子还美上三分的男子指了指唇:“剩下的,要小美人自己来哦~”
男妾嗔笑:“王爷真坏~”
花园里开满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牡丹,假山奇绝嶙峋,纹理绵密;池塘里开的是粉白的荷花,院子里的桌椅上镶了一层青白玉。
过了许久,确认他已经玩够了,下属才敢走到他面前,颤巍巍地道:“王爷,赵将军反了。”
“赵城阙?”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弯了腰,“没想到他还是只会咬人的狗。”
顿了顿,又自顾自道:“蛮夷之子,哪怕养在亓都也洗不干净他那身肮脏的血统。”
下人不敢知声,只是低着头跪着。
淳于景炎的白衣上满是褶皱,头发也是披散着的,少了那股仙气飘飘的劲,他的笑倒是吓人得很。
真是个疯子!
下人心想。
没等他再想其他,一只白净的手顿时穿过了他的胸膛。
“哈哈哈……”淳于景炎笑的更大了,一瞬间眸光暗了下来,“可惜,本王最不喜欢不听话狗。”
天色不过微明,山野被浓雾笼罩。哪怕站在高处,淳于景轩也看不到城外的山。
“亓都二十万的兵,五万禁卫军,竟然拦不住一个赵城阙,当真可笑!”
他身旁的老者捋了捋胡须,眼神之中也满是担忧:“世家这一次倒真是逾矩了,竟然只派了些残兵来应付。”
淳于景轩点头:“父皇那边呢?”
“陛下龙体欠安,如今怕也是刚收到消息。”
“这些家伙,以为有了天圣坛支持就敢肆意妄为,真是该死!”淳于景轩衣袖下的拳头紧了紧,终究只得无力的放下。
老者终究只是叹了口气:“王爷身份敏感,慎言。”
淳于景轩理了口气,淡淡道:“如今赵城阙一走,那些人也该回来了。”
“是啊。”老者站在他后面一点,瞧着晨光慢慢穿透浓雾,眼里也充满了希冀。
——
打破清河村平静的是纷沓而至的马蹄声,玄色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彼时的花如锦在顾瞻的陪同下练字,顾瞻的字和他的人不一样,铁画银钩,笔走龙蛇,气势如虹。
两个人隔得近,花如锦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
“认真。”
哪怕马蹄声越来越近,顾瞻还是握着她的手写完了那句“四十年来公与侯,要向先生借枕头”。
待军队破门而入到院里,顾瞻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手,打开了书房的密室,神色从容。
他说:“离开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要回来。”
“那你呢?”花如锦担心他。
“有缘亓都再见。”言罢,密室的门缓缓关上了。
花如锦试图再次打开,可终究不过徒劳。
另一边的顾瞻瞧着一身玄甲的男人走到自己面前,神色恹恹:“怎么是你?”
男人也不恼,只是行礼道:“奉陛下之命迎丞相回朝。”
顾瞻扫了一眼被马蹄毁掉的院子,“迎?”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丞相若是喜欢,回了亓都属下再寻来给您。”
“常羽!”顾瞻愠怒。
常羽跪下:“陛下旨意,还请丞相莫要为难于属下。”
“你觉得呢?”顾瞻理了口气,“十倍还我。”
芍药苗被踩得稀碎,顾瞻想若是再等等说不一定能开出一片红艳的芍药,繁花似锦。小姑娘说不定也欣喜,只是此刻终究不得见了。
嘴上说着是迎,可是绑在顾瞻身上的绳子是真的。
事毕,常羽还有模有样的请了个礼,“丞相大人请。”
顾瞻一边腹诽常羽确实是个小人,一边怪责着叶成微,他都被绑上了也没瞧见她的影子。
常羽才出了小院的门就看见叶成微一袭红衣劲装骑在马上,英姿飒爽。长枪在手,张扬得很:“常大人身为中护军不在宫里保护陛下,来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