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礼炮齐响,园口一路至太和楼的石路边,有如变魔术一般,燃起了串串烟花。
一个尖利的嗓音高唱,“皇上驾到!”
众人跪拜。
锦团簇拥下,皇帝一身明黄便服,携众妃,皇子们以及长公主夫妇,缓步走进太和楼高座。
皇上笑意盈盈的一扫锦绣景象,说了句“免礼平身”。司礼太监敲鸣编钟。寿宴开始。
同时,园东门处,有一顶顶茜纱软轿,抬进太和楼。太和楼上,倩影蝶蝶。众人知道这是诸位公主郡主们到了。
宾客们依主次高低分坐。侍女云列穿梭,众人推杯换盏。
戏台上唱起了王母摘桃的祝寿老戏。戏台下有杂技魔术,各显神通。一通热闹之后,杂人散去。
长公主击掌,传特请的湘月班上前敬献歌舞。一群舞女徐徐而上,鼓乐奏响。萝袖纷飞。
一曲毕,右首桌上的太师潘仁美起身抱袖说,“陛下,公主千岁,臣斗胆也有一曲献给长公主,为寿宴祝兴。”
“哦?潘相也请了歌舞班?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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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仁美神秘的一拍手。编钟三响,碧水湖上传来鼓声阵阵。每击一响,便有一盏河灯点燃,鼓声猝然,湖面上连连绽放开了朵朵烛火灯花。
满园的琉璃灯忽然暗淡了下来。银月下,长亭中,一位雪白衣衫的女子,仿佛幽灵般降在了这繁花似锦中,翩然起舞。鼓声止,琴瑟响。那抹笼罩着月光流彩的白色身影,仿佛月宫嫦娥,耐不住桂宫寂寞,飘然落尘。
喧闹的太和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湖间起舞的少女身上。潘仁美得意的拈着胡须,看向高座。皇上和皇子们正一脸惊艳的目瞪口呆。
柳腰轻,莺足啭,萝袖娉娉,裙佩珊珊。
宁静,宁静,宁静。
然后悠扬的音乐初起,琴声婉约,弦音含蓄。少女轻悠悠,转起水袖,宛如一个羞怯的姑娘,对镜贴黄,顾影自怜,眉眼间尽是含苞初放的芬芳。
水袖坠,莲足后挽,少女顾盼,像是在品赏这浊世间的翩翩公子。回眸一笑,百媚丛生。在场的所有男子,都仿佛如沐春风,好像少女的每一眼都在看向自己,而每一眼却又扑朔难追。
萧瑟起,琴声高扬。少女敞开胸怀,姿意妙舞。流云般的黑发在夜风中飞扬,衬着白纱缨裙,如同月夜精灵,搅乱了一湖碧水。也搅乱了所有人的心绪。
那种曼妙流转,美的窒息,美的忘我。
没有人知道她从何处来,也没有人知道她从何处止。
当所有的人再回过神来的时候。
那盈盈少女早已收起华彩,静静的站在灯火阑珊处,巧笑嫣然。
宁静,宁静,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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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率先重重击掌,“好!好!好!”
众人哗然,连声称“好”。
长公主喜形于色,站起身,招唤少女走近前。
少女袅袅而行,每过一处,如春照隆冬。叹声一片。
少女行至玉座前,翩翩然施礼。
皇帝早已急色般询问,“你是哪个歌舞班的舞女?”
一旁华髻凤服的潘妃轻轻的握了一下皇帝的手,娇笑着说,“陛下这回可看错了,她可不是什么舞女。这是我的亲侄女,潘太师的掌中明珠,闺名潘雪盈。”
皇帝失落之色尽显。一旁的王子元佑元侃则欣喜的盯着潘雪盈,目光热烈。
一旁潘仁美得意的上前,“小女献丑。还望陛下,公主见谅。”
长公主高兴的离座,把潘雪盈拉到近前,细细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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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哗然。众论不一。
八王一桌,高怀亮蔑视的一饮而尽,“哼,这个老狐狸,竟做些软根子的事。连女儿都能巴巴的给卖出去。”八王,杨业但笑不语。
侧桌上宋别轻摇折扇,赞叹,“‘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如此佳人,如此佳人。”
杨景也含着欣赏,呷了一口酒,“美则美已,只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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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雪盈一舞惊艳后,令官家兴致大开。
他连连号召世家公子,名门小姐们登台献艺。并且赏下了不少彩头。
于是许多愿意出风头的人,争先恐后般的各展才技。可惜再没有潘小姐那般的绝世技艺。小姐们含蓄,敢当众献技的毕竟是少数。在场的公子少爷们可各各都摩拳擦掌的想在官家面前一显身手。更有互相攀比的,扯皮拉风的。于是单练演变成了双打。就连杨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