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的涟漪慢慢地往前,玄霖往前游动着,直到赤裸着的上身完全浮出水面。
他靠在岸边,修长的五指将一头湿透了的墨发从额前撩向身后。
水珠划过玄霖湿冷的眉眼和高挺的鼻骨,从棱角分明的下颌汇入脖颈, 一路蜿蜒而下,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前滚动着。
他摆了摆尾巴,受伤的那截尾巴便浮出水面,原本黑色的蛇尾出现了暗红的肉色。
他脸色一沉,将那截尾巴凑到自己手边,然后他伸出两指,一边拔掉伤口周围破碎的鳞片一边施法疗伤。
在拔完最后一块碎裂的鳞片时,受伤的那截蛇尾像脱力一般垂了下去,玄霖的脊背也猛地向后靠在岸边,阖着眼仰着青筋突出的脖颈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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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渊宫内,刚刚种好了玄冰草的琅画与问心两人终于看到自家尊主出现了殿前。
此刻的玄霖只在腰际松松垮垮地系了一条黑色长裤,瀑布般的墨发不羁地散开,掩去了上身健硕的肌肉。
他抬脚迈向殿中,殿中的的妖侍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
尊主不穿衣服,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问心和琅画倒是敏锐地察觉出,尊主这次仿佛伤得不一般。
“尊主,此行可是遇到了魔族?”
玄霖走近二人和那株散发着蓝色幽光的玄冰草,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是殷离的分身。”
琅画和问心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古怪。
“可昨夜属下将那小医仙带到殿前时,还看到了被钉在柱子上的殷离,他到底是怎么灭了自己在重渊宫的分身再赶去昆仑墟的?”
玄霖的视线慢慢看向自己寝居的方向,神色莫测:“在本座去昆仑墟的时候,她没有醒过么?”
二位护法摇摇头:“茯月她醒没醒属下不知,但属下可以保证她绝没有踏出寝居半步。”
玄霖收回目光,回忆了一下昨夜与四仙守对阵的画面。
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人是魔族幻化的,混进其中来了结殷离的分身呢?
可无论是谁,都毫无破绽。
或者,有别的什么东西趁他们注意力都在抢茯月时,趁虚而入了。可是重渊宫层层禁制与法阵,都未被触发过。
而且他昨夜就算在与仙界抢人,也不至于连魔族靠近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沉思良久,玄霖收回了繁杂的思绪,垂着眼睑盯着那株玄冰草。
几片孤零零的叶子,长得也不高。
要等这草开花,恐怕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日。而且,想要让它花开用来供养灵气,就先得用灵气来供养它。
思及此,玄霖伸出手,掌心中幻化出匕首模样的骨藤。
在看到这把匕首的瞬间,问心和琅画都预料到了玄霖要做什么,都同时惊呼道:“尊主不可!您身上还有伤,让属下们来吧!”
但玄霖已经把匕首尖端刺进了自己的掌心。
殷红的精血滴落在玄冰草上,血中醇厚的灵力瞬间被玄冰草吸收,继而化作养分。
不过转瞬间,那株小小的玄冰草便长高了些,叶片也变大了。
“只是皮外伤,本座还不至于如你们想的那般弱不禁风。”玄霖看了一眼两位护法,继续道:“若要放你二人的血,把这株草灌死了也未必能见得长高几分。”
琅画和问心默默吞下了自家尊主递来的刀子。
玄霖收回骨藤匕首,一边向寝居走去一边清理干净掌心中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