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有望恢复生机的,结果呢?侯爷,你还相信明祥帝能带着邺国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你看看这漠涸军中的将士,再想想悃京城那些呆在虚假繁华中醉生梦死的官员,你心中能平,漠涸饿着冷着上战场的将士也能平?埋入黄土回不了家乡的幽魂也能平?侯爷再仔细想想,靖国为何要往悃京城中塞探子?又为何要给呼延赫送火炮?”
卓显渡的胸口起伏明显,铁做的铠甲也遮不住,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靖国的狼子野心昭然,但只要没有爆发出来,悃京城中高高在上的大臣们便会以为一切皆是盛世!或是已有察觉的也会选择视而不见,只要不耽误他们享受生活便好!
怀安顿了顿,又说:“靖国目前四子夺嫡,正在内乱,这才暂时无暇参合邺国的朝政。靖国的四个皇子没有一个是脓包,随便是谁,一旦坐稳了皇位,就凭邺国如今的情形,可抵抗得了外敌入侵?这江山若不姓卓,就得被他国侵吞!既然必定会做亡国奴,不如侯爷自个儿守了江山,建立新天!”
卓佩娴斜着身子凑到卓修璟身边,小声说:“虽然我不赞成做反臣,但这小子又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卓修璟曲指敲她脑袋,说:“小子也是你能叫的?没大没小!”
卓显渡继承了父亲的性格,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目不转睛的盯着怀安,说:“我大可以上奏朝廷,联合黔北军共筑西面防线。我卓家既然能做邺国的南墙 ,就能防得了西边的野狼。”
卓修璟说:“大哥,楚皇后将忧儿扣在皇宫是为什么?皇上都不信任咱们,你觉得悃京还会给咱们增加兵力和粮草?漠涸军怎么可能再守得了西线?”
屋内一时沉寂下来,卓显渡沉默不语,闭着眼睛缓缓抬头,怀安的分析变成灼热的呼吸,烫疼了他的胸口,半晌后,紧捏的拳头打开来,他看向怀安,说:“你拿什么与漠涸军合作?”
怀安的小指勾着额侧的须发滑下,有些不合时宜的诱人,微笑着说:“粮、铁、衣、药,还有南蛮的和平局势。够不够?”
“全军?”卓显渡惊问。
怀安轻轻点头,淡然的说:“全军!”
娘的,这是个财神爷!
一个亲兵跑了来,在门口禀报说:“将军,怀公子带来的棉被都发下去了,其他四城的军被是现在派人押送?还是等曹指挥来了再送?”
卓显渡有些诧异,这人竟然在短时间内凑齐了十万大军棉被!
转向自己弟弟,说:“安怀,快给怀公子倒茶呀,傻巴啦叽的。”又大声对亲兵说,“等曹指挥来了再送,先登入册子,仔细着些!”
肖平极会看形势,知道公子将他支出去取杯子,是因为要商量的事情不是他能听的,于是去了许久也不见取回什么杯子回来。卓修璟把小几上余下的那半杯茶一口喝了,就用自己的杯子给怀安倒茶。
怀安别过脸去,依然不去看他,也不喝茶。
卓佩娴对着大哥翻眼白,刚才还看不上怀安,一听全军得了棉被就变了脸,真是势利得很!
卓修璟虽然被怀安无视,但看来大哥是认可怀安了,满是欣赏的看着心上人,讨好的将茶盏推到怀安面前。
怀安起身甩了一下袖子,“不小心”扇到身边的卓修璟。他朝着勇义侯微微颔首,说:“一路赶来实在是乏了,要说的话我已说完,就不打扰你们兄妹继续叙情了,告辞。”
说完便掀帘而出。
卓佩娴盯着二哥追着出去的背影,说:“大哥,我怎么觉着,你有点卖弟求荣的意思?”
“滚!”卓显渡骂道。
实则看着自家弟弟那不值钱追人的模样,亦是气得牙痒痒!
卓佩娴嘻嘻哈哈的捞了一个盘中的橘子,也跑了出去。
怀安明知身后跟着卓修璟,却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卓修璟大步跟上拉扯怀安的手腕 ,说:“干嘛呀?还没完没了了?”
怀安扯回手腕,冷漠的说:“不知卓将军拦着我还有什么事?”
卓修璟颇为无奈,摸了摸鼻子,说:“我与阿紫真没什么。”
怀安说:“将军用不着与我说这个。”
卓修璟轻叹一声,问:“威子呢?”
“哼,”怀安冷笑一声,转身继续走,“威子有情有义,知道家中有妻儿在等着,告假去看望,不似有的薄情郎。”
威子与青竹成了亲,青竹带着一岁的幼女住在普城,威子被二爷留在庆州跟着怀安后,已经许久都没见着母女俩了,到榕城前他就与怀安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