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继续笑:“请七姑娘喝药。”
燕儿连忙将温着的药碗端给陆怀幽,她盖子一揭,一股比往常更浓郁的苦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陆怀幽忍不住捏住鼻子:“怎么这么苦?”
“我不过是根据姑娘的身体状况调整了药方,良药嘛,自然苦口。”山奈还是在笑。
陆怀幽明白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没事没事,我不着急,药有效就行,没必要这么良!”
“秦王殿下吩咐了,以姑娘的性子,哪怕上了脚镣估计也关不住,不如早点治好姑娘,也方便姑娘外出行走。”
“秦王?”陆怀幽拧眉,“怎么又有他?”
燕儿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回禀姑娘,奴婢按您的吩咐,将豆浆送给了秦王殿下,殿下说,姑娘的一片孝心,他心领了,望你安心养病,早日康复!”
“什么?孝心?”陆怀幽给气笑了,“公冶既白他好大一张脸!”
陆怀幽一生气,心想换苦药的馊主意,肯定是公冶既白出的没跑了,不就是一碗药吗?以为这就能难为到她?怎么可能!
这么想着,她接过药碗咕咚咕咚一阵牛饮,完了还将药碗倒扣过来,表示一滴未剩。
陆怀幽气呼呼地目送山奈背着医药箱离开,心想,她就只给公冶既白送了桶豆浆,还真是太便宜他了!
待她沐浴完换好衣服,去探望大伯父,到了三江院被告知,他老人家已经喝药睡下了。
陆怀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家里这个纷争解决不了,她大伯父的病都难好。
她琢磨了一下,大伯父这一病,老夫人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大夫人那儿有岚哥儿去劝说,问题也不大,她现在要先搞清楚,王嫂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想到了就干,陆怀幽调转脚步就要去五湖院,却听燕儿回禀说:“大公子回来了。”
陆怀幽当即改了主意,淡淡吩咐道:“我吃着那青枣酸甜爽脆的,挺不错,你送一篮子去给五湖院,跟王妃说,我明日一早去拜见她。”
燕儿领命而去。
陆怀幽回到叠翠阁,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陆浩岩。
“查清楚了吗?”陆怀幽也不废话,上来便直接问道。
陆浩岩将一张纸递给陆怀幽,上面的字歪七扭八,大概意思就是,丢了七姑娘,是她们两个失职,与家人无关……
基本符合之前说的畏罪自尽。
陆怀幽却直觉不对。
之前在泽平城外的破庙,那两个婆子都背着大包袱,明显是怕事情败露,提前逃窜,那会不怕牵连家人,怎么现在又怕了?
“陆鸣审那两个婆子的时候,为了让她们说实话,警告说他们儿女的身契,是她们背着主子偷偷给的,陆家可以私逃的罪名去拿人。”
所以她们不顾忌留在王府的亲娘老子,倒是将儿女看得比自己性命重要?
这么说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陆怀幽看陆浩岩一脸凝重,将她刚收到的风云阁的回信递给陆浩岩:“人已经找到了,只是她说暂时还不想回来,你给陆绥传信,让她跑一趟,有陆绥看顾着,让她在外面长长见识也好。”
陆绥原本是陆怀幽二十四亲卫之首的立春。后来成为四风营四大统领之一,负责统率四风营旗下的春风营,同时还是陆怀幽的智囊之一。
自从他们在涡云山发现陆怀幽最后的踪迹之后,就一直在拼命找人,现在得了信儿,正往京城赶呢。
陆浩岩刚想说什么,陆怀幽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率先道:“陆绥最全面周到,有她安置,我们才能放心,而且我现在这样,那边不能露馅……”
陆浩岩闻言,立马点头应下来:“我这就给陆绥传信。”
“对了,贵女失踪案查得怎么样了?”
“京兆尹已经将案子移交到了刑部,秦王殿下派人盯着呢。审讯已经有些眉目了。”
“普螺寺的僧人是怎么回事?”
“普螺寺的晋贤长老,是北堰早年楔进我大晟的钉子,还有他座下弟子也都受他教唆蛊惑,此番就是他带人配合北堰八皇子的死士干的。”
“这么说,幕后主使真的是北堰八皇子?”陆怀幽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是的。”
“可他折腾这么一大圈,不是费力不讨好吗?尤其是忠勇侯,虽然他这么多年镇守云耀,有不少军功傍身,在朝堂上有一定的话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