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屋之时,正好看到御风正附在公冶既白耳边说着什么,公冶既白眸光一变,深深地看了林思渊一眼,便带着他的人光速离去了。
他们走后,陆怀幽看时辰也不早了,她捡着要紧的又跟林思渊交待几句,关于她还活着的消息,林思渊无不应是。
两人回府之时,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陆怀幽感觉到困倦,又叹了一声,如今的身体越发不争气,便回房补觉去了。
待陆怀幽醒来时,看到床边守着的人,惊喜不已:“师父!”
喊完之后,又反应过来,紧张地朝外头望去:“您可有看到我的贴身丫鬟燕儿吗?”
“莫慌,那个丫鬟跟浩岩告假外出了,有你师兄他们在外边守着呢,并无外人。”穆淳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丫头,受苦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陆怀幽再也忍不住,扑进穆淳怀里:“我本以为,最难的事,莫过于让将士们吃饱穿暖,让他们有命从战场上走下来……”
战乱年代,刀剑无眼,人命如草芥,甚至有些时候,某些战役的胜利,残酷到要用人命直接对抗。
陆怀幽只能想尽办法,努力争取,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平定了战乱,结果却发现,这天下竟还有更多更难的事!
穆淳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入睡一般:“没事了,师父回来了,再不会叫任何人,欺负我们小七了,好不好?”
陆怀幽鼻头一阵发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掉出了金豆豆:“师父,我后悔了,我该独身前往悬壶门的……”
那样的话,再多的追杀,也只她一条命罢了,而不是她刚刚允诺带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转瞬就让二十条鲜活的生命尽数折损于涡云山……
陆怀幽的话音才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郡主,您快别这么说了,立冬只悔当时没能伴您左右,才让您遭了这么大的罪!”陆凛一下扑跪到陆怀幽的床前。
跟他一同进来的几人也纷纷撩起衣袍跪下,道:
“谷雨来迟,”
“芒种来迟,”
“处暑来迟,”
“霜降来迟,”
“大寒来迟,”
“请主上责罚!”
陆怀幽一个一个望过去,这些人都是她亲卫营出去的,如今已是有着军功傍身的统领、校尉、营佐,而他们嘴上报的却是,自己最初为亲卫时的名字。
“快起来,”陆怀幽连忙下床,伸手搀扶他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陆凛双手抱拳,跪地不起:“属下失职,求主上允准立冬回到主上身边,将功折罪。”
“你说什么胡话呢?”陆怀幽不由分说地将人拽了起来,“你回我身边,冬风营谁管?”
“往后又不用打仗了,冬风营有绥姐他们呢。”陆凛眼前雾气蒸腾,“主上,您不用赶我,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就算是赖,我也要赖在您身边。”
谷雨等人也齐齐抱拳:“属下请求回归亲卫营。”
陆怀幽扶额:她现在都是‘马上下葬的人’了,哪还有什么亲卫营?
众人见她不吱声,处暑大着胆子道:“反正我们请辞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您要是不收留属下,我等便无处可去了,您忍心吗?”
“胡闹!”陆怀幽怒斥一声,“这才多久没见,你们一个个的,长本事啦?学会撂挑子了?”
“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我给你们安排的任务都完成了吗?”陆怀幽看着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当鹌鹑,直接点名,“陆凛,我临走之前怎么说的?让你们守好北堰,在他彻底归顺之前,不允许出半点差池!你竟敢给我擅离职守?”
“末将不敢,末将安排妥当了才回来的,而且有陆微和陆霁在,您就放心吧,定不会叫北堰蛮子再掀波澜的!”陆凛连忙请罪,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回来的机会,绝不能让主上给撵回去。要知道立夏立秋他们两个见打不过他,竟然选择联手,他差点就输了。
“行,你先站一边。”陆怀幽看他油盐不进,决定待会单独收拾他。
然后对谷雨等人道:“你们可知,打天下不易,守天下更难!如今的大晟连年征战,人口凋零,百废待兴,这种关键时刻,你们不好好守着这大好河山,难道想看我们之前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吗?”
“主上,我昭阳军英才济济,个个都是守疆护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