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冶去了镇上的学堂。
真是巧了,有一个夫子前些日子上山采药摔断了腿。
缺一个夫子,百冶正好顶上。第二天就可以来教学。
拿的钱同之前送货差不多,但这个活要轻松很多。
“谢谢你!”
百冶出门冲谢远鞠一躬。
“你就只会跟我说谢谢了吗?”谢远质问她。
百冶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对方。
谢远摆摆手,转身离开。
百冶第一天来学堂的时候,又碰见谢远了。
她才知道这人也在这学堂教学,难怪她知道这里缺人,带她过来。
谢远没有法魂,但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她在这里教学生们读书识字。
中午下学时间。
百冶从家中带了一些咸菜和杂粮,她正在讲台上吃着,谢远从门口进来。
“百冶,好巧,又见面了”。
百冶笑了,她在期待同她见面。
后来的三年里,百冶和谢远,每天都一同吃午饭,没课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去逛逛街。
谢远挣的所有钱财都只用养自己一个人,完全够用,她吃喝嫖赌只占吃喝,每个月手中还能攒下不少钱。
因此两人一起出去逛街,谢远从不让百冶掏钱。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铁石心肠的人,三年也该化了。
“谢远,一星期之后,我要结婚了”。
两个人走在去百冶家里的路上。
谢远突然停住脚步。眼神闪躲,缩在袖子里的右手默默攥紧。
“嗯……对方人怎么样”?
谢远沉默一段时间开口问。
“是个修士,比我大三岁,应该还可以吧”。百冶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声音有些颤抖。
她要结婚了,结婚对象叫刘海柱,就是那个以前同她一起去学堂的那个大哥哥。
刘海柱其实三年前已经结过婚了,后来不知为何,两人和离了。
几日之前,刘涛又去赌场了,赌到最后一文不剩。同他对赌的是刘海柱的父亲刘洋辅。
“涛老弟,要不要再来一局”?
刘涛蹲在桌角。双手掩面,每次都赌完了才后悔,下次还要继续,屡教不改。
“我没东西下注了”。
男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一行字。
刘洋辅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再赌一把吧,你赢了我给你一百个灵石”。
蹲在桌角的刘涛眼睛一亮,问他
“要是我输了呢?我没有钱给你”。
刘洋辅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输了?输了你把你的女儿嫁给我儿子怎么样”?
刘涛面露难色。
刘洋辅见他犹豫,又说“我儿子也算是一表人才,还是个修士,配你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
刘涛仔细的想了下,还真是,如果输了,也算是为百冶谋了一个好亲事。
当即就赌了一把。
他输了,他把女儿输了。
他还觉得他为女儿找了一个好亲事。
刘涛回去同刘婶说这个事的时候还洋洋得意。刘婶听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老洋家那儿子,有暴力倾向,你知不知道?听说那孩子前妻就是被打跑的”。
刘涛脸色一僵。他知道?他知道个勾史,天天除了喝酒赌博,回家倒头就睡,两耳不闻窗外事。
酒醒的时候就跟三个孩子洗脑说自己多爱多爱他们,自己去赌博也是为了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让人恨也不得,爱也不得。
“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老洋了,不把女儿嫁过去的话,他们会打死我的!”
“要不就别给百冶说对方家暴的事情了,让她嫁过去吧,我们百冶也是修士,老洋那儿子还不一定打的过咱闺女”。
刘婶沉默半晌,同意了。
百冶就这样嫁出去了。
百冶出嫁那天,谢远一路送着她去的,亲手将百冶的手交给那个男人。
“谢远,我会幸福的对吗”?
红盖头底下的百冶问出这句话。
她不开心,明明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可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
“会幸福的”。谢远都快哭了,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说多了哭腔就藏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