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木与桌子一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上回书说到,这景国曾经有一位女驸马,是与景国的皇长女比武招亲……”
是醉月斋里的说书人正在说书。
沈玉宸笑笑,将南旭呈扶下马车,两人的十指交握:“没想到多少年前的老故事了,现在还在说。”
南旭呈对这些坊间故事很好奇:“我很早前也听过,只是不知道有多久了?”
“六年前的事情了。”
沈玉宸望向南方,那曾是与景国接壤的边界,神使鬼差的,他说道:“她们没能成婚。”
他对这段往事还有模糊不清的印象,
闪着寒光的枪刺开了沾满残血的宫门,那位皇长女穿着火红的嫁衣自刎于当场。
“十六岁那年我与父亲奉先帝旨意出征,好像是在她们的大婚夜时攻进了景国的国都。”
南旭呈哑然一瞬,握住沈玉宸的手安抚性的蹭了蹭:“这种征伐本就难分对错。”
“不必安慰我,若是不能适应这种事,我还当什么将军?”
沈玉宸抬手揉乱了对方精心梳理好的头发,换来了一记白眼。
他朗笑着揽住南旭呈的肩膀,搂着人一起往酒楼内走去。
两人在小厮的指引下走上二楼的雅间。
沈侯爷表现的阔气:“凤梨酥、糯米糕、珍珠翡翠白玉汤,与冰水银耳都各来一份,剩下的看着上一些吧。”
等到小厮拿着菜单出去后,确定四下无人,南旭呈正了神色。
“我有话同子胥哥哥说。”
宫门口与街道上都可能会隔墙有耳,这才一直压着没敢提起。
事关人命,他言语中带着些急切:“冀州地动的灾情,若是银钱不够,我有法子可以一试。”
沈玉宸没想到他会提这个,随即摆摆手:“冀州地动的赈灾陛下交给了户部的顾嘉,他并非清官,只会把这当成是一个肥差,我已经派人去查他了。”
南旭呈见沈玉宸有打算,便换了一个话头:“还有一件事,大长公主野心不低,目的也不纯,她虽对子胥哥哥关注尤为密切,却也不是陛下的人。”
仅是见了一面就能洞察到自己上一辈子到死才知道的事,
还有自己上辈子到死都不知道的事。
这该是有多强的洞察力。
面前的南旭呈笑的自得,颇有几分少年意气的感觉。
怀宝迷邦、明珠蒙尘本就是世间最大的憾事。
不过重生短短四日,沈玉宸就被惊艳了数次。
沈玉宸突然就觉得,像南旭呈这样的人,这一生,
该是怀凌云之志,许人间首流;
该是冠绝庙堂上,自逸江湖中;
但总不该是被自己困死在后院,每日入目的是萧瑟的院墙,入耳的不堪的嗤笑。
他上辈子分明占了天大的便宜,接着又犯了天大的错误。
他得到了世上最有灵气的仙鸟,然后亲手折断了仙鸟的羽翼。
食指关节一下轻一下重的敲击着桌面,沈玉宸将汹涌的悲伤压在心底,斟酌着开口,
“这么聪明,言玉是不是以前读过许多书?”
南旭呈回以如朝晖般的笑颜:“也不算许多,只是小时候喜欢看书,平日里跟着父亲母亲读,涉猎的较多罢了,但都不是很精。”
不管是什么人,说起自己骄傲的事情来都会忍不住开心。
他语气雀跃,坐姿跟着不端庄起来,被揉乱的发丝都一起晃了晃:“我十三那年参加乡试,一次就中举了,我之前还以为自己要去当官呢。”
似乎是发觉自己的话并不妥当,他又补了一句:“不过嫁给子胥哥哥也是极好的。”
“客官,您的菜好了!”
沈玉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幸好醉月斋里的小厮适时的敲响了门。
他应了一声,索性站起身来帮小厮布菜,将南旭呈要的几样菜都摆在了对方的面前。
温声道:“慢些吃,有点烫。”
便将刚刚他不敢接的话题翻了篇。
南旭呈看着桌子上丰富的菜食,开心的两眼放光,满门心思都在上面了,又哪里顾得上和沈侯爷讨论他们的嫁娶。
今年的冬日格外严寒,醉月斋里外的温度又不一样,南旭呈踏出门口时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哆嗦。
沈玉宸贴心的将南旭呈给他带的暖炉递了回去。
没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