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沈玉宸收到消息说周父已经回来了。
恰巧南旭呈醒的也早,两人当即简单收拾了一番后就往侯府赶。
“我去周姑娘那边问一问,你先收拾一下,待会去林家为她商量和离的事情。”
一路快马加鞭,沈侯爷没什么事,南旭呈的头发却被某个混蛋揉的有些乱了。
南旭呈知道林家也是官宦之家,不能人前失礼,自然点头应下。
回到主屋,暮岁正恭恭敬敬的候在门口。
不经意间两人对视一瞬,南旭呈发现对方眼眶通红。
他一怔,随即轻声询问:“怎么了?”
“奴婢无事。”
“还没事呢?眼睛都哭红了。”
南旭呈知道对方极有可能是大长公主的人,现在可能正演戏骗人。
但他还是补了一句:“有事便同我讲。”
南旭呈回屋简单收拾着,暮岁在旁边候着,她犹犹豫豫的往前走了几步,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求夫人垂怜!前几天我收到消息说,家母重病不起。”
她言辞恳切,并不像是在说谎,当然也不排除她的做戏能力强。
“求夫人恩允奴婢回乡照顾母亲!”她的头重重叩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磕碰声。
若是假的,自己主动入套才能让这出戏继续唱下去。
可若是真的,人命关天,他就更不可能不同意了。
南旭呈当即就应下来了:“照顾母亲是大事,你快去吧。”
暮岁没有想到对方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她眼中闪过来一抹光亮,复又黯淡下去,
“家母在湘州,来回怕是要月余。”
签过卖身契的家奴是绝不允许无令外出的,更别提去京城外数月有余了。
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自己是再也不可能留在侯府了,到时候怕是会坏了殿下的大事。
况且南旭呈是向来遵礼守法,刚刚大概是没反应过来,等他算过来了,也不能轻易点头。
果然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南旭呈蹙着眉没再说话。
可很快,他开口道:“是我思虑不周了,你从后门偷偷的走,侯爷那边我来说,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他从柜子中拿出一沓银票给暮岁,又补充了一句:“这样,我的月例银子还没领,我也用不上,你拿去领了带着一同回去吧。”
暮岁终于是哭出声来,她再次伏在地上磕头谢恩,眼看本就被撞得有些发青的额头又要遭重,
南旭呈连忙拉了一把:“本就是人之常情,不必谢我。”
暮岁张了张嘴,看着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却最终什么都没说,起身退了出去。
略微收拾了一下,南旭呈就上了马车赶往周家,他与沈玉宸同乘一辆马车,周有仪自己在后面的马车坐着。
“暮岁说她母亲重病,我让她回湘州照料了。”一路上无事,南旭呈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暮岁?”沈玉宸有些不解:“你不是怀疑她不是自己人吗,不怕是她们的阴谋?”
南旭呈轻声回道:“见招拆招就是了,比起这个,我更怕她说的是真的。”
马车到周府门口时,周父带着一大堆人亲自在外迎着,表面上态度是热情的很,可却根本没有不与他们作对的时候。
听完两人的来意,周父眯起他的小眼,眼珠子在不大的眼眶里叽里咕噜的打转:“我要是不同意她与林大人和离呢?”
南旭呈坐在椅子上翻着书,头也不抬的回话:“倒也没什么别的大不了的事情,你点头同意,周二公子走回周府,你不点头,周二公子抬到周家祖坟。”
沈玉宸在一旁补刀子:“牢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听闻与令公子同天进去的那一位已经染病去世了。”
周父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想草菅人命,你不怕陛下……”
“那你就去御前告我,请陛下圣裁。”
沈玉宸并不担忧这些,他很清楚,在能真正扳倒自己、收回兵权前,皇帝不会这么快跟他撕破脸。
被这么一怼,周父脸色惨白一片,颓败的坐回椅子上。
他不是不清楚,侯府势大,是他万万不可匹敌的。
侯爷夫夫唱了一通红脸,把周父逼到了退无可退之处。
周有仪没有全然站在别人身后的打算,她走到周父面前跪下,开始唱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