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旭呈还记得暖冬会上被提醒要办的事情,不管他乐不乐意,安排人服侍将军都是规矩,
趁着沈玉宸去了书房,他派人请来了现在唯一一个能让他放心服侍的关氏。
上一次匆匆一见来不及细看,南旭呈今日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也不由得惊艳了一把,
不怪兵部侍郎敢自信满满的把儿子塞到侯府里来给侯爷做妾,
关氏长得确实俊秀,一身鹅黄色的长衣衬出了几分贵气,通身的气度一点都不像是小官家出来的庶子。
若是将军见了,说不定会喜欢上。
头脑里莫名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南旭呈突然就不想把他推过去了。
“前些日子我忘了要安排,你想不想侍奉侯爷?”虽然不乐意,但已经把人叫过来了,总要开口问一问。
关氏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往后退了一小步,即使他立刻收敛了起来,但还是被南旭呈捕捉到了。
不对劲,就算是怕自己争风吃醋也不至于反应这么激烈,
毕竟关氏的言行举止都很端庄,已经被送来做妾了,自然会对服侍侯爷这件事有了解,出现这么慌张的情况实在太不应该了。
关氏也知道自己反应激烈了一些,连忙行礼表态:“妾身不敢妄想,但求侯爷与夫人恩爱和睦。”
南旭呈笑笑,将他扶起来:“我不过是问问,你没准备好就算了。”
关氏没有推阻,顺着力道恢复了站姿,他拾起一直从容的姿态,轻声劝告:“侯爷与夫人大婚头月,此时安排妾身来实在不合适,如果不是侯爷的意思,怕是会惹侯爷不快。”
南旭呈总觉得不安心,又随口聊了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顺便给上一次返还赈灾银子时偷懒的卫泽补上了活:“卫泽,你这几日悄悄跟着他。”
恰巧沈玉宸从书房过来用晚膳,和匆匆出门的关氏打了个照面。
关氏走的着急,压根没看清来的人是沈玉宸,绕过去就走了。
“刚刚看到关氏从你房里出来,找他有事?”沈玉宸没与他计较,却也对关氏的慌乱原因有些好奇,趁着用晚膳在桌上凑过去问起了南旭呈。
“本来想与他商量晚上服侍子胥哥哥的事情……”
被接二连三的往外推,一股无名火冒上心头,沈玉宸将筷子摔在桌子上,打断了对方还没说完的话:“我说了不用,怎么,你很喜欢把我推给别人?”
南旭呈看着沈玉宸一脸怒容,又想想现在还在屋里养着的一个赛过一个好看的小妾,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委屈。
正妻出身不高的华北,如果夫君有妾室,成婚半月后开始安排妾室晚上伺候夫君也是早就有的规矩,
要不是侯府里摆了这么三个妾室,他又何尝愿意把心上人分出去?
心里越想越委屈,南旭呈说话也带了点哭腔,倒是敢埋怨沈玉宸了:“又不是我纳回来的。”
他年纪小,嗓音还没完全成熟,声音一哑就有几分可怜气,
虽是还没哭出声来,可眼角已经泛上了些淡淡的红,再加上生的白皙,竟显得格外扎眼。
沈玉宸对上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委屈,潋滟了三分的水色,就如同沾满了清晨露珠的桃花花瓣。
他看着心疼又忍不住心底发痒,当即就没了脾气:“是我不好,你别理他们。”
“子胥哥哥原先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就用几天……”南旭呈撇撇嘴,很是不满,可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他回来的路上还想着要好好谢谢将军,感谢他愿意相信自己,在陛下面前愿意下那样的保证。
可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因为自己自作主张让将军生气,最后还让将军来哄自己,
原先没人宠着、惯着自己时断没有这样过。
沈玉宸那边接过了话,言语间很是温柔,没有半分被质问的的不满,还抬手替他抿了抿耳前的碎发:“我知道,是我没能说到做到,我现在就派人备礼,将关氏送回去。”
“不是,我、你先别,让他先住着吧。”南旭呈连忙拉住沈玉宸的手,
他其实也不是不能想明白将军为什么迟迟没有处理曲屏和关氏。
曲屏身为罪臣之妹是真的没地方可去;关氏更麻烦,盛朝的男子一但嫁人就再也与科举无缘,他本就是庶子,就这么没有理由的被退回去,往后的一辈子怕是再也不会好过。
他与这两个人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就因为争风吃醋就把人往绝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