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面色有些难看:“怎么回事?你这经脉……大概有多久了?”
云翎不敢隐瞒:“一个月左右。”
他早知道自己这是出大问题了,但没想到师父的脸色会这般难看。
雪青皱着眉,沉声思考着。
他最开始三个月的疏通绝对是没有问题的,那之后为了预防意外发生,他还特意扔了一堆看上去很离谱的轻松任务给云翎做。
他不是不想让徒弟进步,只是想确保云翎在正式修炼之前,身体能彻底稳定下来。
前段时间他也一直观察了许久,本来已经确定了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在这忽然出现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若说先前的病症只是灵气淤塞,那么现在的就比先前的危险多了。
这次云翎那些淤积的灵气中居然还夹杂了一团黑色的气流。
不管他怎么探,他都无法确定那是一团什么东西。
但是人的身体里不会平白无故出现这样的东西。如果说是先天情况,那么这东西在先前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内必然会有所体现,但很明显,那并没有发生。
不是来自自身,就必然是来自外界了。
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这次的淤塞是由这团堵在中间的黑气导致的。
逐渐收回神识,雪青的声音有些冷:“这段时日,你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人吗?”
云翎有些怔愣。
这段时间除了照常上课吃饭练功,他还真没和外界有什么接触,更别提遇上什么奇怪的人或物了。
“或者换一句话问。”雪青抬起眼眸,苍翠碧玉般的漂亮眼眸里隐隐带了怒意,由原本的青苍湖水忽而转变为了肃杀寒刃。
“一个月以前,或是更早呢?”
如果真的是谁在背地里动了点手脚,他是绝对不会轻饶那人的。
有些看上去薄情冷性的老东西,一旦护起犊子来,那可是非常恐怖的。
“不管是谁都不重要,师父在呢。”
云翎仰头朝雪青看去。
师父还是那么高大,阴影笼罩下来的时候,那带着肯定与支持意味的眼神,忽然就给人以一种极强的安全感。
“有。”云翎从腰畔取下一个香囊递给雪青。
他大致想了想,记忆中还真有那么回事。
那大概是一个月前——
他刚从华泽峰上下来,正欲回玉芥峰,行至中路,忽而被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拦了下来。
“云翎。”
沙哑的男音在半空中拖得老长,隐隐带着一丝凄惨之感。
许久未见的云锦正面色沉沉地站在他面前。
尽管他保持着一贯作风,还是穿着一身面料奢华裁剪得体的挺拔衣服,可云翎却是差点没认出他来。
有一种由内发散的疲惫和隐隐的疯狂被眼前这人藏在衣冠皮囊之下,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和以往大不相同。
可云翎也变了。
他可不再是从前那个惧怕少爷的卑微私生子了。
此时的他已然脱下粗布麻衣,换上一身师父为他添置的月白云锦衣袍,身量渐长,腰背挺立。浓黑的长发用润泽玉簪随意固定住,携剑踏叶走来的时候,倒是比云锦还像个清贵的世家子弟。
“何事?”
云锦微微皱眉,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刺痛了。
“我来,是想跟你道歉的。”他很快舒展了眉目,面上泛起一抹略显阴郁的笑容。
云翎有些诧异地抬眸看了眼眼前的年轻人,确认是云锦后,他更意外了。
不是幻听,云锦这心高气傲的少爷居然在给他向来看不起的私生子道歉。
“我承认以前是我太过心胸狭隘,因为母亲的缘故,我很讨厌你,所以对你非打即骂。但是来到归岚宗后——”
云锦的面色忽而有些发白。
“我才意识到你其实什么错都没有,反而是我一直在扼杀你的未来。你的确很有天赋,我也不是傻子,没有必要和一个未来可能有一番作为的人保持仇敌关系。”
云锦定定地看着云翎,看上去十分真诚。
云翎大脑里简直是一片混乱。
这些句子分开来他全都听得懂,可一旦合起来变成一段话后,他又什么都不明白了。
“这次来找你,也是想把一件东西给你。你母亲死前,其实给你做了个香囊。如今便物归原主罢。”
正说着,云锦拿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