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她已经跟在下讲过了。”芥川龙之介的情绪没有起半分波澜，“因为瘟疫的关系，在这里暂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才会对此熟悉几分。”

他的回答证实了奴良陆生刚才的想法。

这时奴良陆生注意到了原本被多知花镜放在榻榻米上的纸袋子，刚才看得不真切，还以为是什么慰问品，现在才看清楚了里面的物品——

从颜色来判断，应该是他当时给多知花镜套上的披风。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纸袋子在毫无外力干预的作用下浮了起来，缓缓落到矮几上，奴良陆生取出里面的披风，扯住两头往空中一扬，披到了自己身上。

直到这一刻，芥川龙之介的表情才出现变化，原本只能算是冷漠的眼神现出熟悉的锐利：“你的衣物为什么会在阿镜那里？”

“嚯？”意识到对方知道的信息并非全部，奴良陆生发出了一声满含揶揄的轻笑，“你不是说她已经给你讲过了？”

被自己说出口的话回击，芥川龙之介暗自“啧”了一声，嗓音沉沉：“回答在下的问题。”

奴良陆生并不着急回话，而是慢悠悠地拿起杯子，以十分随意的姿势喝了口茶，等对面坐着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之际才开口：“当然是因为……我们约会了。”

芥川龙之介当即瞪大双眼，完全没有料到等待自己得会是这个答案。

偏偏此时的奴良陆生还不是白天纯良的中学生，而是头脑冷静遇事果决，妖性满满的魑魅魍魉之主。

他微微偏头，望向庭院的美景，有些放空的眼神好似在认真回忆着什么：“那天晚上的多知花可真可爱啊，像孩子一样。”

“看着从未见过的事物，体验着从未有过的新鲜，和本来应该为世人忌惮的妖怪们打成一片，感觉如果我再次邀约，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呢。”

听着这表面平常实则是在暗自较劲的描述，芥川龙之介眼中的暗色逐渐加深，如果不是多知花镜就在这附近，他一定不会对此有所忍耐。

而且最令人不快的是他必须承认奴良陆生说的是对的，多知花镜生性爱刺激，第一次踏足妖怪的世界肯定不会玩尽兴，要是这个狡猾奸诈的男妖再一次发出邀请她一定会接受。

“……现在想想，多知花当时的愉快程度一定是用语言难以描述的。”奴良陆生说出接下来的话时，嘴角微微扬起，“否则怎么可能为此作曲，在数百人面前演奏。”

在这瞬间，凶猛的杀意潮水般朝他扑杀而来，奴良陆生挑起眉梢，把目光投向散发出致命杀意的芥川龙之介，自己则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

芥川龙之介感觉怒火在灼烧自己的心肺，但他意识到这样说不定只会助长敌人气焰，片刻后稍微克制住了一些，同样也笑了起来，只不过是那种透露着刺骨讥讽意味的笑。

“是吗？”他毫不让步，“那她是否写下了谱子，还画了什么特殊图案给你？”

奴良陆生没有马上接话，看这反应，芥川龙之介明白了。

后者伸手，隔着外衣口袋将手掌轻轻贴在那里，里面放着手机，手机上挂着多知花镜亲手为他编织的手机绳。

“阿镜亲手做的礼物，在下收到过的数不胜数，并不会把其中一件当作炫耀的资本，毕竟如果真的那样做，那在下怕是每天都忙不过来了。”

他句句绵里藏针。

“在下与阿镜相处了两年，所以对她的习惯格外熟悉，如果是真心赠予的礼品，她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刻上、绣上、画上一个特殊图案，在下原本以为阿镜是真心实意对和你的约会感到高兴，所以才会问出刚刚的问题，可如果不是……”芥川龙之介故意停顿了下，放缓声调，“那在下真是太高估你了。”

奴良陆生放下嘴角，脸上了无笑意。

双方直视着对方，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任何人都心惊胆战。而这时，多知花镜回来了，她一边低头检查着是否还有没弄干净的地方一边呢喃：“还好不是果汁，否则还真不能这么快地弄干净……你们说了什么？”

后面一句话是察觉到两人的紧绷状态才问的。

奴良陆生被她的声音拽回了现实：“……没事，只是友好交流了一下。”

“的确是非常友好的交流，让在下心情愉悦。”芥川龙之介不再耗下去，直接起身，“阿镜，我们走吧。”

多知花镜虽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她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这不是适合待下去的状态，于是遂了芥川的意，对已经穿上了披风的滑头鬼说道：“那我们就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