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红灵走的时候威胁小凤,“最好不要我三催四请,否则轿子没有,我会敲锣打鼓村头到村尾的喊鼻涕虫。别不信哈!”
陆大龙喝了两杯白酒,小凤和郭美兰母女喝的是向红灵深圳带回来的红酒,那是小凤第一次喝红酒,感觉像是喝潲水,想吐不敢吐,郭美兰和他差不多的表情。
向红灵瞪着他,“这红酒一百多一瓶,你敢吐我让你再舔回去。”
郭美兰拍了一下她,“别吓小凤。”
“我可没吓他。”
小凤忍气吞声的咽下,打死也不想再喝了。
郭美兰一听说一瓶一百多,心疼啊,要是一口吐了可不是好几块钱?
倒马村过小年有个说法,君三民死王八二十五,意思是帝王、官宦、富贵人家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普通老百姓二十四过,王八小年才二十五。
所以倒马村都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小年夜开始烧纸钱,然后每天点香点蜡,直到正月十五后。
叫花子都有三天年,父子俩虽然冷清了些,过年该有的不能少。陆大龙想把烧香磕头敬祖那一套教给小凤,又怕他不肯学,只好旁敲侧击,让小凤帮忙,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的把整套流程说出来。
寒假本来短,时间过得快,正月初八,向红灵回深圳,初九,小凤开学。
高考前最后一个学期,陆大龙也开始紧张了。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老陆家什么时候出过大学生啊?小凤虽然不说,但心气儿高,万一考得不好,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
郭美兰却对小凤信心十足,甚至和陆大龙商量着小凤考上大学该怎么庆祝?当婶的该准备什么礼物?
县城人大家属小区,一套三室一厅房子里,伍家父子吵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不让我操心,小宇啊,你都十八岁了,别任性,听你爹安排行不行?”伍建军苦口婆心的说。
伍震宇别过脸犟嘴道:“什么都听你的,从小到大都是,我大姐都嫁人了,还听你的。人大主任牛逼啊?”
伍建军老婆坐在一旁,差点抹眼泪了。
伍建军强忍脾气,耐心说道:“去年,差点闯多大祸,要不是你爹……算了,你听我的,难道会害了你?”
伍震宇不服的说:“害不害两说。”
伍建军气得一拍桌子,“你混账!”
伍震宇得意说:“混账怎么了?不是你生的?别的事情好说,我都十八了,让我改什么名字?还伍建朗?干脆叫武大郎!以后我怎么见人?”
伍建军气得直哆嗦,指着儿子说:“你呀你呀?什么时候才长大?为什么改名字你不知道吗?但凡你读书能让老子少操点心,用得着改名字?伍建朗你不喜欢有什么关系?除了身份证户口簿派出所,谁知道你改名字了?”
“那我以后身份证不拿出来见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相比上个好大学名字算个屁?又不改姓。你爹我都不计较,你闹什么?”
伍震宇没好气的说:“改名字的又不是你?”
伍建军摇摇头叹口气说:“等你大学毕业,咱再改回来不就行了吗?”
“能改回来?”
“老子能给你改过去,就能给你改回来。下个星期,老老实实和你妈去改名字。还有这事谁也不能说,给我烂在肚子里。听到没有?”
伍震宇不理他爹,气呼呼的回自己房间。
伍建军看了眼老婆,差点要摔杯子,“都是你惯得!我要是被他气死了,我看有你哭的时候。”
伍建军老婆已经哭了。
北山县北也有一座五指山,每隔几年就会在那里举行公审公判大会。四月初,省地县三级法院在五指山举行公开行刑,枪毙罪大恶极死刑勾决的犯人。
各单位会组织群众去观摩,一来震慑二来教育。一中也作了宣传,高一高二年级很多学生都去了,高三到了关键时期,学校不提倡学生去,如果想去可以自己去。
黄秀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要去看,他胆子小非拉上小凤一起。
那天天气晴朗,天很蓝,往五指山去的路上行人不绝,赶集一样热闹。一中到五指山大概四五里路,两人到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小凤拉着黄秀到一旁的公示栏,还没到近前他就愣在原地。
公告栏上一字排开贴着四张公告,每张公告白纸黑字红头红章,一个大大的显眼的红勾勾印在公告上。
小凤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徐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