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兵等几人闻言,猛的原地一骨碌爬起。
只见北方尽是黑压压的奔腾洪流。
尘土漫天,犹如地狱恶鬼倾洒人间。
强烈震感,也随之袭来。
“尼玛!”
老兵稳了稳心神,随即大喝道。
“石头,速去通报,快!”
“其余人,随我去北城门,迎敌!”
县城内,呼喝声,号角声此起彼伏。
当石头跌跌撞撞冲到县衙府,正遇到重甲卫军拱卫着一名年轻将领快步出府。
“程校尉,突厥大军突袭,北城门求援!”
年轻将领闻言点了点头,皱眉吩咐道。
“北城墙增防,弓弩手火速前往支援。”
“右武卫重甲军集结,准备冲锋。”
然而此刻的北城方向。
喊杀声,惨嚎声不绝于耳。
火光冲天,四下里亮如白昼。
弓箭手快速弯弓,随即就发。
望着城墙下方密密麻麻的突厥骑兵。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石头,热油,重木一股脑的往城墙外投掷。
受伤落马者随即就被后方同族铁蹄淹没。
北城门内外此时早已设好拒马木桩。
粗大厚重的门闩之下,顶着二十多名守城士卒。
此刻众人皆青筋暴起,额头见汗。
但随着一阵阵猛烈撞击。
所有人内心逐渐冰凉,因为他们知道。
真的快顶不住了。
“咚!”沉闷的撞击再次袭来。
“大个子,矮子,狗子,”老兵此刻硬咬着牙,吃力的喊着。
他是城门最中间顶抗位置。
缝隙中抽插进来的弯刀,早已贯穿了他的身体右侧。
虽血流不止,但依旧颤抖强撑着。
“他娘的,看来这辈子,没机会,再喝酒了。”
“咱兄弟几个一同上路,不孤单!”
“伍长,你再撑一会,等等咱几个。”大胡子当即拔出腰间弯刀,面露狰狞。
“咚!”此刻城门闩已经开始片片皲裂。
“下辈子定要讨上十个八个婆姨,”矮小汉子声嘶力竭道,随即苦笑了一声,又喃喃道。
“算了,活着太累,下辈子,可不来了。”
言罢,狠狠揉了把脸,猛的向后扯了一下身边的憨大个。
随后紧握长刀,看了眼皲裂门闩,歇斯底里的狂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你们姥姥的!”
“咚!”
云阳北,城门破。
突厥骑兵嚎叫着疯狂涌入。
拒马前已经开始肉搏战。
战马嘶鸣,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当石头赶到北城门之时,顿时目眦欲裂。
他看到拒马上贯穿悬挂的老兵伍长,头颅无力低垂。
看到了大胡子拄刀跪地,半侧身子都被砍没了。
也看到了大个子的硕大头颅,此刻就挂在一名突厥人腰间......
右武卫重甲精锐顶着长槊方阵缓缓向城门推进。
稚嫩府兵一批批涌上去与突厥人搏命。
可突厥人实在太多了,此刻各个面露狞笑。
如恶鬼般挥舞着弯刀,接连带起层层血雾。
石头哆嗦着摸了把脸,抽出腰间长刀。
颤抖着,战栗着,缓缓踏向城门方向,嘴里喃喃道。
“娘,孩儿不孝,回不去了。”
随即脚下骤然发力,咬着牙冲了过去。
面对黑压压的弯刀洪流。
有如一丝尘埃。
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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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西市
阳光撒向人间,驱走黑暗与潮湿。
薄雾如轻纱般轻浮,露珠晶莹剔透。
草木散发着清新,蔓延在静怡的街道上。
猛然间,十几匹快马蛮横的冲进西市,纵马疾驰。
“瞎了你的狗眼!”
有几名巡街武侯卫刚想上前阻拦。
却被为首之人身侧的中年将领一马鞭狠狠抽飞。
众军士在一细瞧,原来是程大将军亲临,哪敢继续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