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哗啦一抖算盘。
他妈的,忘了算到哪儿了,还得重来一遍。
算完了账,王维忠犹豫了一下:“兄弟,我那外甥收药材,可不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王哥,你看你这话说的,就算是你给出的主意,我还能说啥咋的?不管谁收最后都得进药匣子,不都是为社会主义医疗卫生事业做贡献吗。”
“嗯……”王维忠没话了,默默点着一根儿烟。
这小钢条儿,甩得硬!
供销社里,钱亦文买了两副车胎,内外胎都带着。
他能预感得到,未来的两个月里,这玩意儿会成为消耗品。
琢磨了一下,又挑了一个新鲜的小玩具。
昨天,钱亦文一进屋就看见儿子正趴在炕上研究小熊打鼓呢。
嘶哈了一声后,开始埋怨英子:“不是说到关键的时候用吗?你怎么给他拿出来了呢?”
英子看了一眼婆婆,没作声。
“哎呀!”钱亦文不乐意了,对着纪兰凤说道,“人家那个还有大用呢,你咋给翻出来了呢?”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买了不给孩子玩儿,你买它干啥?
“不给他玩儿,你咋不搁你爹那牌位上去呢?”
一旁,英子笑着转回身去。
老太太白养活个儿子,自己的儿子啥心思,她是真不知道。
……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三弯子两口子,赶着二马车,拉了满满一车麻袋。
“吁……”三弯子故意把车往里带了带,停了下来,“一文钱!走挺早啊,都回来了?”
乡下路窄,两匹高头大马横在那儿,钱亦文也只好勒住了毛驴子。
“一早一晚凉快,早去早回,省得晒个王八犊子色儿。”
钱亦文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正在擦汗的三弯子媳妇:“也没说给三嫂戴个草帽子,你瞅瞅晒的……”
三弯子横了钱亦文一眼,开始没话找话:“今天卖多少钱呐?”
“没卖多少,百八十的……”
钱亦文的表情,多少有点萎靡,衬托得三弯子的狂傲更加具体了。
故意示弱,是因为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展开,这个时候得让三弯子先狂起来。
匹夫之勇没有用,要看谁笑到最后……
三弯子听了,努力提高着声调:“百八十块钱的能有多少啊,那还用得着赶驴车来?
“早知道你来,帮我把家里装好的那几袋子给我捎来呀。”
三弯子显摆够了,得意洋洋地一回头,看见媳妇儿许正一眼一眼地瞄着钱亦文。
气得他一鞭子下去,二马车撒着欢地跑了起来。
钱亦文一边听着两口子吵嘴,一边忍不住想笑,这还吃上醋了。
当年我但凡看上她一点点,你这个敢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找葛君兰宣示主权的远房表妹也到不了你手……
回到家时,二大爷正坐在院子里抽烟。
一杆钩子秤,像个笏板一样抱在怀里,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二品大员在等早朝。
英子走过来,小声说道:“这条道儿,算是堵死了,收了一小天,还没花出去几十块钱。”
钱亦文嘿嘿一笑:“别着急,有钱还怕花不出去?”
“赶紧想想招吧……”
“想啥招?先干活儿。”
“就这么点儿东西,有啥活儿好干的?”
钱亦文冲着院里喊了一嗓子:“四叔,昨天脱那坯我看佯湿不干了,先把墙砌起来吧。”
“净闲扯,新脱的坯,都搬不起来呢,还能砌墙?”
“那……”钱亦文想了想,又说道,“那咱们把小仓房拾掇出来吧,马上就能用上了!”
东北的仓房叫下屋,那时候的下屋,多为东西向,存放农具、粮食……